第240章 不老河畔(第3/5 頁)
個東西,命呦。
那時,為了不連累別人,已是十九歲的佟有財和娘搬進生產隊打麥場破舊的場屋子裡。睡在床上,真的是八面來風、四面透亮。好在娘兩個都是勤快人,經過幾天的修繕,這屋子總算可以遮風擋雨了。
娘兩個孤苦伶仃,但有一樣挺奇怪。疼到能割肉給他吃的娘,分明是親親的娘,分明是親親切切的娘,全莊的人都能證明。他卻從出生起就喊嬸子,據說這是他死去的爹留下的遺言。
天漸漸冷了起來,先是瓦盆裡的水結了薄冰,到後來,清早起床嘴裡哈的都是白汽。晚上睡覺前,偷抱些豆秸在床前點,烤烤火成了佟有財最好的享受。
佟有財不大用麥蘘烤火,他覺得豆秸好,煙小,弄不好還能撿到個把爆出的豆粒。讓他難受的是這火不能經常烤,豆秸、麥蘘都是生產隊垛好的,有數的呢。冬天的夜火光關不住,關上門烤火,煙太多煙眼。
佟有財不愧是有才,沒幾天他發現生產隊隊部是個烤火的好地方。每天晚上,那裡馬燈照得大四合院幾間屋都剔明鋥亮,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一些半大孩子和小年輕的,在大人們走了以後,就把棉被鋪在從生產隊場裡抱來的麥蘘上打地鋪,然後在地鋪不遠的地方點堆火群暖。
天上佈滿星,地上亮晶晶,生產隊作為辦公室的大堂屋屋門關著,遠遠的就看到門縫裡火光閃閃,空氣中瀰漫著麥秸灰的香味。
屋裡就一張桌子,被推到遠遠的旮旯角,屋中間用兩個水泥檁條棒隔開。檁條棒之間用石塊壘個火坑,火坑裡燃著熊熊的火,煙燻的人眼淚花花的淌,氣幾乎都喘不過來。佟有財把夾在胳肢窩裡的被往檁條隔出來的空地上一扔。隔了好大會,揉著眼淚才看清,從檁條到牆之間早已鋪好了厚厚的麥壤,看著可軟乎呢。
生產隊的大堂屋,從外邊看到處黑皴皴的,顯得剔明鋥亮,進了屋裡,雖然吊著盞馬燈,可能玻璃罩子多天沒擦,倒顯得對著燈時光線針一樣的刺眼,擋住光的去處就黑咕隆咚的。在花花搭搭燈亮下,幾個半大小子先讓佟有財,讓他在地上當作板凳的木板上坐。
有人有去抱了一抱麥蘘,往在地上用幾個石塊攏起個火塘裡一扔,火苗騰的躥得人把高,躲得慢一慢,眉毛得被爎著。寒氣被火趕走了,眼睛被煙燻的可不好受,用手搓著還是淌眼淚。
哎喲,佟有財掉尿汁了!
戲謔著,屋裡很快圍著火塘坐滿了人。年齡大的拿根菸袋吧嗒吧嗒的抽,半大小子則很騷的開著玩笑。
,!
佟有財進屋還沒暖熱窩,幾個年輕人就砸吧開他:
怎麼沒遛鳥去。
大閨女想著你唻。
順風的旗,浪裡的魚,脫了韁的老叫驢,十八歲的大閨女!
佟有財對他們的刀削箭射,只是笑,不言不語,埋著頭邊烤火,嘴裡邊嘶嘶啦啦的發出暢快的呻吟。
白刃的大表哥見佟有財不反犟,往他跟前靠靠,低低的問:你晚上也在這裡睡?佟有財點點頭。
大表哥其時已擔任了民兵連長,在這夥鯰魚胡裡很有威信。
你一會在那兒睡!
佟有財順他指的方向看去,地上鋪了層賣穰,上面扔著床被,就是他剛才扔下的那床,位置不錯,靠近火塘。
大表哥扯起被看看:這是你的?呦!沒上套的小馬駒子,你還沒跑過馬吧?
大夥忙湊過去看:怎麼沒跑過馬?
大表哥拿著被抖擻著,看!看!還是個童男子!
滿屋子的人嘩嘩笑了起來。
那天晚上佟有財的頭都夾到褲襠裡了,火光下兩個耳朵透明。
大表哥雙手往下一壓,都別笑了,我給大家啦個呱:
有人告狀,有錢人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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