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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拋開糟糠之友,積極灑掃衙門坐等新主子的到來。
可等呀等,等了足足半月,聖人卻只是每日召李佳音到宮裡坐坐,考察考察小傢伙的功課,好像什麼打算也沒有。
已值仲夏,西京上下曬書的曬書,曬筆的曬筆,曬紙的曬紙,還有曬娃的……李佳音已在太陽底下曬了兩個時辰,整個腦袋都快要耷拉下去了,可還是靠意志力強撐著,小身板站得挺直,像是被釘在了磚地上。
內庭似乎特別安靜,連風都沒有,只有侍衛來來去去,還有內侍遙遙站著,目不轉睛盯著李佳音,等著隨時糾正其站姿。
李佳音今日被罰站,是因昨日功課做得不好。他身為聖人侄孫,倒彷彿是受了太子的待遇,最好的老師教學問,最嚴格的老師評功課,還有惡毒的內侍時時刻刻盯著他,要規正他的言行。
雖聖人到現在還不鬆口,但明眼人都覺得,這已是將皇侄孫當儲君來培養,說不定再過一陣子,便要誕生一批譬如太孫太傅、太孫洗馬等等屬官。
李佳音在默默曬太陽的同時,聖人則正在延英殿與人下棋。棋盤上已排了好多碧璽做的棋子,棋局廝殺似乎有些激烈。聖人散漫開口問身邊內侍:“還站著嗎?”
內侍則回說李佳音仍舊一動不動站著,好像很有骨氣。
聖人淡淡地說:“哦,看著柔柔弱弱倒是個逞強的倔性子。”說著又落下一子,揮揮手示意內侍出去了。
此時偌大延英殿內便只剩了君臣二人,坐在聖人對面的正是侍御史裴良春。
“宣武鎮最近可有動靜?”聖人假裝這麼淡淡一問,好像是要套話,裴良春狡詐依舊,回曰:“河朔各藩進奏院近來頗有小動作,至於宣武,臣倒不甚清楚。”
裴良春想要將話題轉到河朔藩鎮上去,可聖人此時對河朔一派卻似乎毫無興趣,又道:“是時候讓盧湛來上都一趟了吧。”
“讓盧節帥進京大約需要個好名目。”裴良春點到即止地應道。
“是啊,名目。”聖人又落下一子,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讓他外孫做皇太孫,不知這個名目夠不夠。”
裴良春聞言再次琢磨起這棋局來。聖人這是坦言要立李佳音為儲?這是邀請他站隊,還是試探?
如今天下雖有四十四藩鎮,但大體上僅分四類。一為河朔藩鎮,譬如魏博、成德、淮西;二為邊疆藩鎮,又分西北和西南兩派;再為東南藩鎮,譬如浙東、浙西、淮南、江西;最後還有中原一系,聖人點名指出的宣武便屬中原藩鎮。
河朔諸鎮多為驕藩,有割據之嫌;邊疆藩鎮常年持重兵御邊,軍務繁劇資格最老;東南相對安穩,是整個王朝最主要的財賦供給之地,連藩帥亦多為“儒帥”;若河朔、邊疆、東南相連,中心便是中原藩鎮。
中原藩鎮號稱“當天下之要,總舟車之繁,控河朔之咽喉,通淮湖之運漕”'注',屏障關中,又要遏制河朔勢力,還得溝通江淮,牽一髮動全身,重要性不言而喻。
若河朔是不聽話的脫韁瘋馬,中原就是假裝套了繩卻隨時可以掙斷飛奔的野馬。中原藩鎮並不完全聽命中央,連稅賦也都是看心情交,有時自留都嫌不夠索性就不往上交了,而朝廷對此卻只能呵呵冷笑屁話不敢講。
事實上朝廷要依賴中原藩鎮防遏河朔驕藩,必要時徵調的大多是中原兵,故而給了中原藩鎮一種“我真是功德無量啊請朝廷好好供著我”的美好感覺。
這種感覺在當年平叛諸王作亂時達到了巔峰,而李佳音的外公——宣武軍節帥盧湛正是當時的大功臣。
盧湛當時初為宣武軍節帥,應朝廷調遣率兵平叛諸王謀亂,因履立戰功而心生驕慢,一度差點要效仿河朔等割據藩鎮,還好念及已經嫁出去的寶貝女兒,最終“懸崖勒馬”,入朝示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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