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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沉抬眸,對上鍾溯點漆般的瞳仁。這裡沒有路燈,月亮和遠處的樓房燈光讓他對眼前的鐘溯有一種「雖然看不清,但我知道你樣貌」的微妙感覺。
不自覺地,他看向鍾溯扶在自己膝頭的手背,指節分明,修長又有力。
然後,夏千沉鬼使神差地,一腦袋墜了下去。
鍾溯一怔,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夏千沉的臉已經砸在自己手背上了。他慢慢地翻過來,用手心託著他,一手託著他臉,一手在他後腦摩挲。
還好沒哭,這是鍾溯第一個反應。
應該只是累了,或者過於疲累,這陣子他們倆為了禁賽的事情奔波在汽聯、車隊、賽會。
汽聯想公平公正,但賽會據理力爭,車隊不作為。
車損的三百萬成了個爛攤子,廢掉的斯巴魯翼豹成了破銅爛鐵,連帶著它的主駕駛和副駕駛,彷彿都該去廢棄物品回收站。
「鍾溯。」手心裡的臉抬起來,定定地看著他,說,「我拖累你了。」
倏然眼前的人撲過來把他抱住,鍾溯因要向前探,膝頭點地,熟悉的味道立刻包裹著夏千沉。
這樣漆黑的無人馬路,好像在世界之外的,一個安全又令人沉迷的空間,一個猜不透的,但他不受控制地回應的擁抱。
夏千沉伸出胳膊,即使理智告訴他,鍾溯只是給自己一個慰藉的擁抱而已。
但今天太漫長,這些不斷上湧的情緒和鬥毆後痠痛不已的身體,都極其渴求這個擁抱。
他們是被一個電話打斷的。
來電人是徐忠。
徐忠說,他在那片居民樓下的燒烤攤等他們。
「棍給我。」夏千沉伸手。
鍾溯差點摔坐下去,還好優秀的協調能力重心後移瞬間站起來,說:「法治社會,你給人揍成那樣,我倆一會兒還得賠醫藥費。」
「嘖。」夏千沉維持著伸手的姿勢,抬頭,「你看我還有勁揍他嗎?」
「我看你的表情,現在就得打電話給喪葬一條龍。」鍾溯坦言。
十分鐘後,兩個人出現在約定好的地方。徐忠換了件衣服,鼻青臉腫的,正在喝冰啤酒。
見二人來了,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倆凳子,「坐。」
徐忠說:「不是你們沒看見旗,風雪太大,我被刮到路外面滾了好幾圈,剛好你們車過去了,是我揮旗失誤。」
「行。」夏千沉說,「明天跟我們去汽聯。」
「兩百萬。」徐忠說,「給我兩百萬,現金,我給你們當時我這邊揮旗的錄影,我女兒腎衰竭,你們搶走他們的攝像機後,賽會說,我搞不回來攝像機的話,就讓公司停了給我女兒的特殊資助。」
夏千沉冷笑,「比慘是吧,誰他媽家裡沒個慘的?景——」
不行,不能說,景燃退役的事情是個秘密。
「盡講這種廢話,我他媽還慘呢,要不是他,你揮旗失誤,早把我害死在崑崙山了。」夏千沉說。
鍾溯在桌下按了按他腿,「可我們這邊得到的資訊是,當時你那個位置,裁判車的行車監控拍不到,你哪裡來的揮旗錄影?」
徐忠笑笑,「確實,但我女兒愛看武俠劇,她喜歡崑崙山,我站在崑崙天路的時候,在跟她影片聊天。我女兒情況不好,每次影片,我都錄下來了,這次也是一樣,沒人知道有這段錄影。」
徐忠說:「兩百萬,有,我就給你們,沒有,我現在報警,你們故意傷人,先賠我一筆,讓我女兒過了這個月。」
作者有話說:
誰日萬了我日萬了(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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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