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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這次真當是絕路了!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後來因為雲殤的一道暗令,多年後的京城,便多了個橫行無忌的小霸王。
當然,這也是後話。
茶樓雅閣內,硯臺上前向著雲殤行禮,“公子,那分明就是樓……咱們要不要……”他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雲殤眸色陡沉,忽然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臉上,驚得一旁的便衣侍衛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吩咐下去,上至皇親貴胄下至黎民百姓,誰敢動這孩子一根毫髮,朕就將誰凌遲處死!君無戲言!”他疾言厲色,眸色肅殺,“皇室凋零,早已經不得如此廝殺。彼年殺戮是無可奈何之舉,今日殺戮豈非自斷龍脈?這話,別教朕聽見第二次!明白嗎?”
硯臺連連磕頭,脊背一身冷汗,“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外頭傳來細微的叩門聲,而後是店小二的聲音,“公子。”
“起來!”雲殤緩和了口吻。
聽得這話,硯臺等人急忙起身,也不敢輕易暴露雲殤的身份。
硯臺深吸一口氣才道,“進來!”
店小二推了門,行至雲殤跟前,將手中的一個木盒子雙手奉上,“公子上次走後,便有一女子將此物留在了店中,說是若公子還來,便可奉上。若是三月之內不來就自行毀去,不必再留。”
硯臺蹙眉,看了身邊的人一樣。
侍衛即刻上前接過,小心翼翼的開啟,以防有詐。若是有暗器毒物,豈非累及帝君安全。
裡頭無他,只有簡單的一封信,還有一個瓷瓶。
“這是什麼?”硯臺一怔,給了點銀兩打發了店小二。
低眉細看,瓷瓶上頭寫著“芙露香”三個字,那絹繡的字型分明與雲殤扇面上的一模一樣。心下驚愕,硯臺定定的望著雲殤早已變了的面色,“皇上,這個是……”
雲殤小心翼翼的接過,芙露香的味道,他甚是熟悉,所以這個確實是芙露香。下一刻,他瘋似的開啟了一側的書信。總計兩張紙,一張寫著芙露香的配方。
另一張,上頭唯有她給的八個字:雨露均霑,澤被天下。
他出神的望著手中的白紙黑字,眼底的光漸漸暗下去,氤氳的薄霧逐漸浮起。硯臺一揮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安靜的房間內,雲殤聽見她朱唇微啟的溫婉聲音,依稀間還在喊著:王爺。
“阿尋,朕後悔了。若朕還是王爺,你還是那個小宮女,該多好?”他握緊手中的信紙,忽然有滾燙的東西沿著面頰快速而下,唇邊依舊是他習慣性的溫潤笑意,“可惜,都回不去了。阿尋,你放下了,可是朕如何能放下?”
世人之所以痛苦,無外乎得不到和放不下。
他,全佔了。
她定是看見了城門口的榜文,所以將芙露香的配方交給他,意欲讓他斷了再尋的念頭。這樣的話,他就沒有第二次藉口,去找她。
她豁然大度,不計前嫌。而他還有什麼臉再去見她?
阿尋,若說那日韓池想殺你,並非我意,你可信?
若說我本不想殺了辰風,你可信?
若說我本想將流蘭石送你,又唯恐你和九哥看輕了我,你可信?
若說在我的生命裡最尊敬的人,是九哥,你可信?
若說從你嫁給九哥開始,我便已經放了手,你可信?
若說我從未想要你死,只想變著法的成全你們,你可信?
若說我此生最得不到和最愛的人,還是你,你可信?
怕是都不會相信了!
不管是天時地利還是人和,我都沒有迴旋的餘地。既然從一開始就揹負了黑色的一面,那我說不說,又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