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第1/3 頁)
贏舟肩膀一抽一抽的,除了最開始的大哭,剩下所有聲音都壓的很低,像是怕人聽見。
裴天因手足無措,還有些心疼。他從來沒見贏舟這樣哭過。
但他的人生還沒有習得安慰人這一項高深的學問。他本能地把贏舟抱得更緊,像是要和自己的身體合二為一。
裴天因用手反覆擦著他的眼淚,有些焦慮地說著:“別哭。”
這是傷心的哭,他不想贏舟傷心。但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分擔這樣的疼痛。
裴天因看著這張淚眼朦朧的臉,低頭,吻住了贏舟的唇。
非常笨的辦法,但是有用。
贏舟的嗚咽聲變小,他用力地咬著裴天因的唇,直到在自己的口腔裡嚐到血腥味。
他需要用這樣的傷害來確認愛的存在。確認這份愛是安全無害的存在,可以放心的依賴。
贏舟顫抖的身體終於平靜了下來。
裴天因起身,在贏舟面前背對著他蹲下,然後回頭看他,示意贏舟趴上來:“來。”
贏舟本來想拒絕的,這對他來說過於親暱。然而站起身微微一動,骨折的腿像是扯到痛覺神經那樣劇痛。
裴天因比普通人高那麼一截,背也寬。
贏舟的手搭在他肩上,撩開一頭紅髮,看見了裴天因脖子上深黑的圖騰,像太陽。
火焰和太陽都是能在黑暗中令人感覺到希望的東西。
森林裡依然有很多詭異生物。贏舟抬頭,就能看見細長的黑色人影趴在樹枝上,冷冷地望著他,像一條伺機而動的長蛇。
但灼熱的火光讓它們不得靠近一步。
神使鬼差的,贏舟低頭,親了一下這個圖騰。
可惜裴天因膚色太深,要不然就能發現他臉紅的厲害,一直從臉側燒到耳朵根。
裴天因揹著贏舟往森林外跑去。附近,高大的喬木越來越少,灌木和藤蔓成為這裡的主要植被。
他在出口前止步,把贏舟放了下來。
裴天因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不遠處的出口。
道路兩邊的喬木傾斜,像是有人彎腰,擋住了周圍的光線,中間卻恰好留出一條光亮無阻的通道。
外面不知道通向何方,裴天因折斷一根木質作為柺杖,塞到了贏舟的手裡,從嘴裡吐出一個字:“走。”
離開這裡,從噩夢裡醒來。
很遺憾後面的路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但你是勇敢的小孩。
你會找到回家的路。
贏舟杵著柺杖,咬牙朝外走去。
在即將穿過通道的瞬間,他回頭一望,大火從地表逐漸蔓延到了樹梢,整個森林被火光籠罩,可他背後空無一人。
……
……
贏舟杵著柺杖,他上一秒在森林,下一秒,卻又回到了木屋裡。
不一樣的是,這次,他居然站在鏡子中。
四周都是空曠死寂的純黑,贏
舟趴在鏡片前,嘗試性地拍了一下鏡片。
沒有人聽見。而且也拍不動。這是一層無法打破的結界。他在鏡子裡,對鏡子外面的世界沒有任何影響。
沒人能看見他。
外面是贏舟之前見過的那間小木屋。門是敞開的,窗戶也沒用木板釘上,能看見外面正下著鵝毛大雪,整個森林銀裝素裹。
客廳裡開著燈,太歲窩在沙發上,手裡是一本《國富論》。
但介於目前國家和經濟體系都不復存在,看這種書顯得很沒有必要。打發時間,卻是足夠了。
壁爐裡面燒著柴火。燒的樹枝沒什麼煙味,反而散發出一股木質香。
太歲的面板白皙,連關節處都缺乏色素沉澱。他低垂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