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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走後,家裡充滿了等待的氣氛。我開始夢到烙印。烙印首次出現在我夢中的那晚,我夢見再次把手放在愛麗絲額頭,感覺到她烙印的疤痕深深燒進我手掌的肌肉裡。
葬禮剛過去一個月,有一天我回到家,發現本地的議會官員在等著我。當時夏日將盡,地裡的草剛剛割過,走在上面有點紮腳。從河邊的小路往上望去,我家上方的天空煙霧繚繞,我還在奇怪,大熱天的為什麼要點火。
議會官員在屋裡等我。看到黑色的烙鐵把手從火裡出來的那一刻,我再次聽到了烙鐵粘在面板上的嘶嘶聲,最近我一直夢到這種聲音。我轉身要跑,母親一把抓住了我,死死攥著我的胳膊。
&ldo;你應該知道,這些人是從下游的議會來的,卡絲。&rdo;
我沒有掙扎,只是死死盯著火裡的烙鐵。它的末端在煤堆裡閃著灼熱的光芒,比我夢境中見到的要小一些。我忽然想起來,它是用在嬰兒身上的。
&ldo;十三年了,卡珊德拉,我們一直在等,等著把你和你的哥哥區分開。&rdo;議會官員如此說道。他的大手讓我想起了父親。&ldo;時間已經太久了。你們中的一個不應該還在這兒,還有一個錯過了上學的機會。我們不能容忍歐米茄人留在這裡,汙染這個村子。這太危險了,對另一個孿生兒來說尤其如此。你們都得去該去的地方。&rdo;
&ldo;這裡就是我們應該在的地方。這是我們的家。&rdo;我大喊起來,但是母親很快打斷了我。
&ldo;扎克告訴我們了,卡絲。&rdo;
議會官員插進來說:&ldo;你的孿生哥哥前來找我。&rdo;
扎克一直站在他身後,稍許低著頭,此刻他抬起頭來直視著我。我不知道自己希望會在他眼中看到什麼,可能是勝利感,或者是懊悔。但他看起來就和以往一樣,謹慎而警覺,甚至有點害怕。但我的恐懼感把我的目光又引回烙鐵上,從長長的黑色把手一直看到末端的烙印圖案,就像一條煤堆裡的蛇形曲線。
&ldo;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在撒謊?&rdo;我問議會官員。
他笑了。&ldo;他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撒謊?扎克展現了他的勇氣。&rdo;他走近壁爐,舉起了烙鐵,有條不紊地在鐵架子上敲了兩下,以震掉粘在上面的灰。
&ldo;勇氣?&rdo;我把胳膊從母親手中掙脫出來。
議會官員往後退了一步,高高舉起烙鐵。我下意識地往後退去,母親這次沒有抓住我,也沒做任何動作試圖阻止我,這讓我吃了一驚。議會官員迅速移動起來,作為一個大塊頭,其動作之快遠超我的想像。他一手抓住紮克的脖子,把他按在爐邊的牆上,另一隻手舉過扎克的臉,烙鐵在空中微微冒著青煙。
我使勁搖頭,似乎想把這個世界搖出什麼道理來。我的目光與扎克相對。即使烙鐵離他的臉如此之近,陰影落在他的眼睛旁邊,我仍能從中看出勝利的嘲笑。我由衷欽佩他的勇敢機智,一如既往,這就是我的孿生哥哥。他終究設法讓我大吃一驚。我能控制住自己,讓他也驚訝一次嗎?看穿他的騙局,虛與委蛇,讓他打上烙印,然後被放逐?
要不是我能感受到在他那勝利的外表下,恐懼的碎片如同烙鐵一樣顯著,我幾乎就這麼做了。我能感受到烙鐵懸在他面前發出的熱浪,我的臉已經被烤得暈頭轉向了。
&ldo;他說謊,應該是我,我才是先知。&rdo;我儘量讓語氣冷靜下來,&ldo;他一早就知道,我會告訴你真相。&rdo;
議會官員收回烙鐵,但沒有放開扎克。
&ldo;既然你早知道是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們?&rdo;
&ldo;我好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