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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仔細聽著,&rdo;我對他說,&ldo;你必須從出來的那扇門走回去,然後把門鎖上。如果我聽到你叫守衛,我就跳下去。如果我聽到你再開門,我就跳下去。就算我順著繩子下到一半,如果看到你在上面往下瞅著我,我也會跳下去。你要待在那扇門後面數到一百,然後才能想開門這件事,或者去喊人。聽明白了嗎?&rdo;
扎克點點頭。&ldo;你變了。&rdo;他輕輕地說。
&ldo;在囚室裡待了四年就會這樣,&rdo;我不知道這會否是最後一次看見他,&ldo;你也可以做出改變,你知道的。&rdo;
&ldo;不會。&rdo;他說。
&ldo;這是你的選擇,&rdo;我說,&ldo;記住這一點。現在把門鎖上。&rdo;
扎克仍然面朝著我,一隻手在身後的牆上摸索,找到門把手後,他轉身把鎖開啟,然後又立刻轉回身來朝向我,一邊把門推開。他一邊盯著我一邊退到門後陰影裡,然後把門拉上關嚴。我聽到鑰匙在鎖孔裡轉動的聲音,然後鎖芯咔嗒一聲鎖上了。
我一邊計數,一邊想像他靠在門上,跟我用同樣的速度一個數一個數往後數。四十九,五十。我意識到自己在哭,但不清楚是因為害怕還是悲傷。七十六,七十七。他會加快速度的,我這麼想著,他一向沒有耐心,但最終還是會讓自己慢下來,以免太倉促地跑出來,逼得我太急而做傻事。而且我還知道,他一定正在籌劃,在哪裡佈置守衛,用什麼方法封鎖城市。他會來抓我,我一直都知道他會這麼做。
九十九。門鎖在慢慢移動,但因為太久不用,發出生鏽的刺耳聲響。
如果是神甫的話,一定會看穿我的計劃。但扎克沒有,他直接衝到繩子懸掛的地方,把半截身子探出牆外,凝視著那條垂下的繩索。我躲在門後,這時候悄悄溜出來,跑到裡面,瞬間把門鎖上。
8 水缸密室
我發覺自己出奇地冷靜。在我身後,透過厚重的門,我能聽到扎克的喊叫。他在狠命踢門,但這堵門堅如磐石,只發出沉悶的聲響。
一開始,我只是沿著扎克領我走過的路逕往前跑,後來,在一個我不那麼確定的地方,我被另一種不同的記憶所引導。我的身體就像是指南針,滿懷信心地尋找存放水缸的密室,我現在對它的感應比任何時候都要明確。它是我最大的恐懼,但也是我的目的地。如果我想幫助那些人,甚至傳話出去的話,我必須親眼看到它。扎克也不會想到要去那裡搜尋我。它在堡壘的地下深處,比所有出口都要深得多,而人們只會想到去出口處尋找逃亡者。更重要的是,如果扎克有一點點懷疑我知道這個地方,也是他最嚴格保守的秘密,那我早就被扔進水缸裡了。
在鎖上城牆的門時,我順走了扎克那串沉甸甸的鑰匙,如今我一邊跑,鑰匙們一邊叮噹作響。每到一扇鎖著的門,我都閉上眼睛,讓直覺幫我找到正確的鑰匙,然後再次把門鎖在身後,繼續往下跑,感覺深入到了堡壘裡與看護室相對的另一側。儘管如此,我憤恨地感覺到,堡壘在我上方再次關閉,我在短暫品嘗了天空和陽光之後,與它們的距離再次拉遠。
前方是一個長長的過道,比上面的過道要窄得多。由於兩邊布滿了管子組成的網路,它變得更加窄了。低矮的天花板上掛著玻璃燈泡,和我囚室裡的燈一樣,發出蒼白單調的光線。在過道盡頭,往下走一小段樓梯,就到了目的地門前。我的大腦已經對這裡無比熟悉,因此我毫不費勁就找到了這扇門的鑰匙。
在我的幻象中,這個存放水缸的密室靜默無聲。踏進去之後我就被裡面的噪音打敗了,機器不停嗡嗡作響,還有黑暗中發出的水聲。在所有這些下面,河水在腳下潺潺流動。在囚室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