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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拉住宏的手,哭道:&ldo;我宏兒真的是長大了,你爹若能看見該有多好……你在邊塞爭戰這兩年多來,雖為你安危擔心,卻看到你叔父,沈將軍書信中稱讚你如何作戰英勇,你爹就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誇你,只是每次給你的信中從未稱讚過你一句,我想你爹九泉之下也會感欣慰的……&rdo;
&ldo;娘……&rdo;司徒宏想阻止馮氏再講,卻馮氏依然垂淚說道:&ldo;你爹唯一遺願是死後能入司徒家祖墳,偏偏你爺爺留下遺言,我們永不可入祖地……你在外面這些年該是什麼都知道了,我與你爹自小過著錦衣玉室,丫環僕人身後簇擁的日子,卻為了那份令人不齒之情,先是浪跡天涯,以後又隱居在這鄉野,辛勤勞苦,粗茶淡飯。
旁人不覺怎樣,卻不知這人啊,自下而上學著享受容易,但由上往下適應辛苦卻實屬不易…… &rdo;
司徒宏聽母親說著,突然想起沈然,想到他與自己剛到呂朋時,每日吃得極少,又常睡不踏實,卻沒因此講過什麼。以後隨眾人辛苦操練屢次爭戰,漸漸才與大家一樣了。
馮淑秀接著自言自語道:&ldo;有時也會想這樣過活,是否值得?有違常倫道義,外人唾棄,更自己為此羞愧自責。特別是兩人心生不快時……便琢磨若當初不走這步,會不會好些……如今你爹去了,我才明白,人不能什麼都願得到,該先問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我雖日子過得苦,卻沒什麼後悔的,你爹是個好人,對我好,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若我當初真的不跟他走,雖過得舒適安逸,怕是要一輩子遺憾……&rdo;
司徒宏聽母親這樣嘮叨,直至三更天,見母親臉色好些,心情也舒暢了,才安頓她睡下。宏回到自己房中,屋內陳設竟如他走時一般樣的,那熟悉的每樣東西,都能勾起兒時與父親一起的點滴回憶,司徒宏想著不禁淚水縱橫,又想到父母竟將曾加害他們的仇人之子視為己出,更是一人無聲垂淚。
轉眼,司徒宏在家住了兩個月,並已為父親發喪。宏曾問母親,要陪她多住些日子,馮氏答道:自古忠孝不可雙全,七尺男兒心中該先有國再有家,也不愧對宏父親在天之靈。
臨行前夜,宏獨自一人跪在司徒海墳前,與父親道別:&ldo;……爹,孩兒明日起程回呂朋,雖孩兒心裡永遠只當自己是司徒海之子,但我也不想賴在父親名號下過活,或許主帥周錦大人不再重用我,或許那些武林志士因我是張春之後厭棄孩兒,但我依然要為朝廷,為中原盡我責任,絕不辱沒父親一片厚望。願父親在天之靈守護孩兒!&rdo;司徒宏說完再次叩首。
待司徒宏站起來,轉過身去,只見馮氏正站在他背後,已滿面淚水。司徒宏先是大驚,然後跪在母親面前,叫道:&ldo;娘!……&rdo;
馮氏哽咽問道:&ldo;你為何不對娘說?!&rdo;
&ldo;……孩兒心中,您就是親娘,無需多講。&rdo;
馮氏聽著,哭得更加傷感,宏連忙起身將母親攙扶。馮氏問道:&ldo;是哪個人告訴你的?&rdo;
宏低頭不語。
&ldo;這世上,曾知道此事的不過幾個人,你生母雪靜姑娘,張春,我與你父親,還有……就是你兄長張澍青。雪靜姑娘早已不在人世,也不會是我與你父親,張澍青&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