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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覓了半個多月,葛慧君突然想起個人——夏倦書。
不過反而更加頭疼了,一來她跟郭廣平素有南葛北郭之稱,但郭廣平可不認這個,不願屈居她之後,手下的徒弟也都暗暗較著勁。二來,夏倦書這位,圈內風評差的跟阮思歌不相上下,前些日子更是剛把去修琵琶的譚婉哭著趕回來。
猶豫了兩天之後,葛慧君為了愛徒,還是屈服認了,想著夏倦書與郭廣平私交甚篤,好聲好氣給郭廣平打了個電話,又送了些禮,終於求來了夏倦書的住址。
天氣轉冷,傷口復原速度也漸緩,葛慧君打電話來通知找到夏倦書地址的時候,阮思歌手上的痂剛掉了幾個,但日常已無影響,她急忙拿筆記下地址,又問了句,「地址準確嗎?」
「現在過冬,他應該在家的,我聽人說前天還見他在街角攤位上喝豆腐腦。」
這麼冷的天?在外面喝豆腐腦?
身子骨受得住嗎?
阮思歌想了想那畫面,寒風中,頭髮花白的老爺爺坐在條凳上,顫巍巍端起一碗豆腐腦,陪著小心邊吹邊喝,跟葛慧君的制琴師侯薪海喝湯時的模樣重疊,彷彿近在眼前。
侯薪海因傷病也退休五六年了。
她忍不住開始猶豫是不是要換個人來修,但礙於是葛慧君好不容易求來的制琴師,說出的話也謹慎了幾分,「不過他會幫我修琵琶嗎?或者能修好嗎?我聽麗姿師姐說他這人脾氣很差,是個七十多歲還未婚的老爺爺,最討厭修琵琶和有人來拜訪。」
第4章 、有什麼要跟我這個老人家說的,直說無妨。
葛慧君心裡覺得好笑,「哪來的傳言,你別聽麗姿胡說,制琴師這行還是有年輕人在的,我雖然沒見過他,不過聽人描述,是個挺帥氣的小夥子。而且現在我們也沒別的選擇,他是你的制琴師,該是最瞭解你琵琶的人,要是連他也修不好,那我們只能走仿製這條路,或者直接換琵琶。」
阮思歌軟軟應了聲好。
葛慧君跟她說完這一通,也想起夏倦書的脾性,又琢磨自個徒兒這暴脾氣,簡直是針尖對麥芒,著實不能放下心來,囑咐道:「等開春你手好全了再去,到時候我隨你一起。」
脾氣差、討厭修琵琶、厭惡人拜訪。
阮思歌溫聲應下,掛了電話後,卻定定看著手裡寫著地址的便簽紙,心底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回房後迅速拿出手機百度。
延林鎮。
是個她聽都沒聽過的小鎮,位於懷樹市下屬的蒼南縣,主要做木材生意為生,過去曾是國內最大的小葉紫檀產地。
沒有直達火車或者高鐵,只能先坐高鐵到懷樹市再轉車到蒼南縣,然後二次轉車到延林鎮。
最近一班前往懷樹市的高鐵是晚九點,不過到達時間太早,凌晨一點到有點吃不消,阮思歌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坐火車,晚十一點的,到懷樹市正好早上六點,她果斷訂了臥鋪,把琵琶裝到了保護盒裡,簡單收拾了幾件冬裝,塞進行李箱,而後打車去江禮火車站。
阮常躍夫妻倆回家看到她的便簽,簡直要被嚇瘋,勒令她趕緊回來,回頭跟葛慧君一起去,阮思歌卻已經準備上車,態度強硬說要去修琵琶,修不好不回來,無奈,婁曉蓉只能依了她。
火車轟隆隆疾馳劃破夜色,阮思歌在聽著旁邊臥鋪小朋友撕開零食袋的撕拉聲中閉上了眼,同一時刻,夏倦書翻了下壁爐裡的木材,扔進去一塊新的,木材迅速燃燒發出噼啪聲,火焰薰染的臉龐泛著紅,溫暖靜謐的環境下,惹得人昏昏入睡。
突兀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按了接聽,餵了聲。
「倦書啊,我給你接了個活。」
郭廣平聲音高揚,尤帶著幾分醉意,聽出來心情不錯。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