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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直到後來,直到現在,我好像都沒有成熟,一直生活在一種幻想之中。不過,話說回來,我要不是這樣,生活恐怕早就是另一副模樣了,怎麼也不會跟老周維持到現在。我媽有一次跟我開玩笑說,介紹這個那個你都看不上,該不是心裡有什麼人了?你看的那些書媽連聽都沒聽過,那可不能當日子過呀!那些書我爸我媽他們的確是沒看過的,我爸幸虧不知道書裡的內容,否則,一定又要教訓我接受資產階級的東西了。我媽這麼一說不要緊,倒猛地提醒了我,我這麼地老天荒地難道真要往三十開外長嗎?我在等誰呢?我長那麼大,跟我說話最多的男人就是老周了,我上班後還經常到他那裡坐坐的。可是,‘丈夫’這個概念卻真的沒有和他往一塊兒聯絡過,一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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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十九(6)
“現在想來,我當時怎麼就傻里傻氣地頂住了那麼多外界的壓力。我跟老周結婚就是在九二年的暑假,辦完了手續也沒有舉行什麼儀式,就一塊兒到大連去旅行了一趟。咱們那些同學也是後來才陸續知道了來坐一坐的。”
陸天翔說:“我是九月份開學以後才去的。那時你們剛搬到學校那套一室半的住宅樓裡。”陸天翔見靜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講述中,不忍心去打斷她。
“對了,”靜儀說,“你看我們那時候家裡確實連什麼傢俱都沒有吧?”
“好像就是。”
靜儀靜默下來。陸天翔知道,她下面要講的東西也許更沉重。過了片刻,靜儀才又鼓起更大的勇氣說:
“儘管外面那陣子說什麼話的都有,但我跟老周結婚前卻是一張白紙。長達七八年的折騰,他的身體確實已很虛弱。我們結婚的第一天晚上就沒有成功,他沮喪極了,一個勁兒地砸自己的腦袋,說:‘我把你害了,我把你害了。’說完,就抱住我痛哭。那一夜,他給我細細地說他那些年情感上受的折磨。他前妻看到跟他鬧,上硬的不行,又想用軟的感化他。村裡那幫人還把他們硬勸到一起,從外面鎖上門,說是睡一晚上就好了。農村的人是不是經常用這種方式勸和夫妻關係?但他那一夜硬是沒有去動她。他說,他的心已經傷透了。以後,就是寧肯手Yin,他也剋制著自己不去動她。慢慢地,他連那種事想都不想了。在大連住了一個星期,我們白天在海邊散步,晚上也總是要到海邊去逗留到很晚才回到住處,我們似乎在逃避賓館裡的那張床。我們隔壁住了一對也是新婚旅行的年輕人,他們則恰恰和我們相反,白天晚上鑽在房子裡不出來。那房子隔音不好,常常到後半夜還傳來一次又一次的嬉鬧聲,聲音很大。夜晚的海聲嘩嘩地喧響,加上隔壁那一對年輕人無休止的歡聲笑語,老周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臨回來的前一天晚上,我們才勉強有了第一次——那也是我們迄今唯一的一次。他用紙擦著我身上流出的血,手都在顫抖。‘傻女子,你還是第一次?我想你看了那麼多西方小說呢……你為什麼要是第一次呢?’說著又用拳頭砸自己的頭,嗚咽著說:‘我這一生對不住兩個女人,一個是我媽,一個就是你。’他媽沒等他那場婚姻大戰結束就去世了。
“我們的新婚旅行就這樣結束了。這以後,我們把什麼辦法都想了,看了無數的醫生,吃了數不清的這藥那藥,都沒有效果。後來,就又輪到我長年失眠,也成了個藥罐子,一年四季吃中藥。噯,時間要說也挺快的,一轉眼,就十年過去了。這期間,老周調到市教育局了,我們也從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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