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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歸睜開眼來,恰巧聽到列車即將到達終點站的廣播。
他一個魚躍坐起來,又險些磕著頭。將雙肩包從行李架上拿下來,他就從上鋪上爬了下去。在火車上他從來未曾睡的那麼死過,一直持續到下火車,他的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友人b又打來電話了。吳歸正跟著人流走在地下通道中,他這邊嘈雜,友人b那邊更嘈雜,一接通對面就直接呼天搶地鬼哭狼嚎了,分辨了半天都無法分辨出來友人b嚎叫的是那個詞。
“說人話。”
'炮灰c啊救命啊快來救命!'
好半天聽清這一句。吳歸對炮灰c這個綽號持中立態度,聽到了也懶得再皺眉反駁了。他將手機音量調大,道:“說吧,怎麼了?”
'欒依依啊!贏家a女朋友欒依依殺到我們寢室來了!'
“……贏家a出軌了?你和老大兩個人按住他打一頓吧。”
'哪有——不我說你這是什麼心態啊?頭天給你打電話你質疑人家分手了,今天你懷疑贏家a出軌了,欒依依和贏家a就在我旁邊呢,小心妹子多想兩句贏家a揍你。'
吳歸一樂:“你也就贏家a在邊上時才這麼為他著想。說吧,欒依依怎麼了?”
友人b的聲音陡然一低。
'她在一個一個問我們做的夢,你說這玩意兒醒了基本就忘乾淨了,好不容易想起來還非得告訴她做夢的當天晚上和前一個晚上幹了啥,和誰說了話,就差寫一個分析調查報告上交了。這生活瑣事誰能記得啊?我還寧願她問我家裡幾畝田田養幾口人呢。'那頭周邊的嘈雜聲逐漸消退,聽起來像是友人b出了門避開了欒依依開始認認真真的訴起苦來,'我的腦細胞都要被榨乾了小姑奶奶還不放過我。炮灰c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救我可憐的記憶力和腦細胞啊,你快回來代替我接受盤查吧。'
“她問這個做什麼?”
'不就是參賽用的研究報告嗎,欒妹子說要豐富研究素材,還咬定了不準胡編。邪門的是胡編的夢境她還真分辨得出來。'
“我現在在火車站,過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好的誒,小的就在寢室大樓下面準備著給您接駕——'
“得了,別貧了。”
通話結束通話,吳歸咧咧嘴,將手機握在手裡,翻出火車票刷票出站。外面陽光很盛,大樓和街道都浸在發白的陽光中;火車站附近綠化並不好,一輛車馳過去就揚起一陣霧濛濛的薄灰。他往公交站臺方向走的時候,又看到了在火車上帶著小孩的那個中年女人。
她正怏怏的坐在路肩上,一手扯著小孩,一手撐著腦袋。裸丨露出來的手臂上新長了一些青黑色的皰疹。吳歸看向她的時候她恰巧開始捂著嘴嘔吐,吳歸皺了皺眉,收回視線,前往學習方向的公交恰巧發車,他跳上車,這個女人隨著街景以及隱約的不安一起被拋在了腦後。
正是學期末端,課基本都停了,但校園中卻是最熱鬧的時候。三年一度的賽事是覆蓋向所有的專業的,拿到了獎項基本上就不需要擔心畢業後了。吳歸報了名,但就像他的綽號一樣,在調查方向簡介的海選中就被炮灰了。在大部分人都忙的頭昏眼花的期間,他倒是那個例外的閒人。
雖然有過失落,不過現在想想,閒著倒也不錯。
寢室樓下長著棵多年的香樟,樹蔭底下安了石桌石凳,友人b就躲到這裡翹著腿乘著涼,脊背舒舒服服的靠在桌子邊,抓著手機玩的上癮。吳歸都站到他面前了,他過了半天才發現的那一刻還遭受了巨大的驚嚇,在條件反射往後躲的那一刻,手機險些給摔地上。
“哥啊您咋出現的連個聲都沒有啊?”友人b愁眉苦臉的捂著退的太急而撞向石桌角的腰,“我這一個可磕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