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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甫趁機揩了那婢女的油,藉著醉意嘻嘻笑著,摸著扶欄,上了臺階,嘴裡唱著家鄉話小曲兒,好不得意。
好不容易上了二樓,卻忽地覺得胸前一股猛力遽然襲來。徐道甫一頓,身子便不由後仰,踉蹌兩步,向後跌去,軲轆一般滾下了臺階。他沒反應過來,正要摘了眼睛上的黑布,手卻被男人狠狠踩住,死死地碾。
徐道甫嗷嗷大叫,緊跟著卻捱了一頓拳打腳踢,打的眼也紅腫,嘴也歪斜,尤其腳上疼得要死,彷彿是從樓梯上滾下來時摔斷了腿。
無巧不成書,這裡阮恭臣因心中那一點不可與外人道的陰私,狠狠教訓著徐道甫,另一邊,阮宜愛由傅辛陪著,出了宮,快要經過這蘇越書院。
也怪流珠多嘴,她陪著宜愛閒談時,便提及了京中官妓與南妓之爭,引起了宜愛的興致。京中風氣開放,官妓中多為女詞人、女樂師,說是妓,卻因被官府管轄,若要與她們親近,必須把她們“租”出來,最短也得租七日,這是規矩;而南妓則隨意多了,起什麼書院為名不過是為了討京人的喜歡,說兩句話,然後便是床笫之事。
宜愛雖是皇后,可在傅辛的刻意保護之下,完全是少女心性。她哪裡有什麼皇后的架子,今日纏著傅辛出宮,自己扮作男裝,非要去妓館裡見識見識。可惜她這小身子,這嬌俏臉蛋,怎麼扮男裝,也沒有英武之氣,唇邊的兩撇小鬍子更是好笑至極。
傅辛沒興致,卻被她纏得不耐煩,又恰逢休沐之時,也只好帶她出來。二人原本乘坐車輦,宜愛卻嫌無趣,撒著嬌,非要和傅辛下來走。
官家和皇后便下了車,待經過蘇越書院時,阮宜愛見著前邊街頭躺著個人,受了驚,哭哭啼啼地小聲叫著,躲到了傅辛後頭。傅辛懶懶抬眼,轉頭看去,目光卻是一定,眼神發亮,唇角也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他看著的人,正是流珠。
家僕出去採買,聽說越蘇書院打起了架,本想看看熱鬧,結果看到了自家郎君,嚇得趕緊跑回家去請流珠。流珠帶了大夫,坐著馬車,匆匆趕到這妓館,便見大路中間,妓館前頭,有一個人躺著苦苦哀吟,旁邊不少人圍看著,卻不敢靠近。
她一看那衣裳,心裡咯噔一下,湊上前,蹲下身一看,正是被打得神志不清、面目全非的徐道甫。郎中來診,道是腿和胳膊都斷了,骨頭倒是無礙,只是要休養大半年,此後下雨下雪,這些傷處恐會生痛。
流珠擰著眉頭,正要說話,卻聽得一聲軟糯的低喚——
“流珠,這便是妹夫麼?他這是怎麼了?”阮宜愛不敢上前,看也不敢多看,只怯怯地拉著傅辛的衣角,小心問道。
流珠心上一緊,面色不善地抬起頭來,看向阮宜愛身前的傅辛,眼中滿是懷疑之色。傅辛知她又覺得是自己做的,抿了抿唇,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低笑道:“只怕徐郎君是惹著了什麼事。咱們不妨進這妓館裡,問問那媽媽前因後果,以免冤枉了不相干的人。”
流珠低頭道:“有姐夫做主,兒再放心不過。”
大夫拉著徐道甫去上藥打板,餘下這幾人剛進那烏瓦白壁的書院,便被書生打扮的龜公攔下驅趕。那龜公還沒近傅辛的身,侍衛便亮了劍,那老鴇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人的身份不可小覷,便連忙上前,道:“不是妾有心刁難,實在是神仙打架,妾們這些小鬼遭了殃。本想將那可憐郎君抬走送醫,以免誤了生意,可是打他的那群人說要是敢挪,明日便叫妾這書院關張。”
“哦?”傅辛不碰那妓子端來的茶水,目不斜視,只盯著流珠,道:“你且告訴這位娘子,打那郎君的人是誰?”
老媽媽心思一轉,掩口一笑,道:“這事兒說起來,簡直是迷霧重重。這位徐三郎,是咱這書院的常客,最喜歡咱們這位流蘇娘子。流蘇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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