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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瞬,傅傾饒便明白了明學政口中的「他」指的是楚雲西,忙輕輕點了下頭。
「那東西我擱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你小時候和老二一起玩鬧,打碎了我一個前朝古董。當時你把那些碎片偷偷藏到了哪裡,你還記得嗎?」
傅傾饒仔細想了下,驚愕抬頭。
明學政微笑著看向她,說道:「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件事了。你既已知曉,我便再無牽掛。」
門外響起兵器相斫之聲。有人嚴厲呵斥著,有人冷漠哼笑著,亂作一團。
一人踩著重步行至門前,停住腳,高聲說道:「這些酸臭文人實在太過迂腐,竟敢在父皇休息時高聲呼喝。如今那些人已被兒臣盡數捉拿,還請父皇放心。」
傅傾饒聽不出這是何人,段溪橋抬手,比了個「六」字,她方才恍然大悟。
六皇子居然來了。
段溪橋本又蘸了些茶水準備繼續寫字,瞧了一眼黃公公的面色後,又改了主意。
彈掉指尖的水漬,他挽著衣袖開始磨墨,含笑看著黃公公。後者沉著臉不發一言,卻也沒阻止他。
外面的人聽不到迴音,顯然急了,又往前跨了一步。
明學政沉聲說道:「殿下稍安勿躁。微臣還有事要和陛下商議。」
六皇子的腳步聲停了下來。
半晌後,他哈哈一笑,說道:「好!你們先商量著先。」語氣隨意,竟是十分篤定的模樣。
黃公公的臉色愈發黑沉了許多。
段溪橋潤好筆,塞到黃公公手裡,笑吟吟地望向拿著東西走過來的傅傾饒,問道:「你倒是瞭解這東西擱在哪裡。」
傅傾饒嘿嘿笑道:「得虧了這麼多年了沒挪過地方。」
她將東西擱在桌子上展開,段溪橋一指此物,對黃公公說道:「請吧。」
明學政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黃色絹布,瞠目結舌地道:「你們這是……這是……」
「用合理的公文請王爺出來。」段溪橋如是說道。
黃公公長嘆一聲,提筆而寫。
屋內響起了沉重的呼吸和呻吟聲。
段溪橋指了指未乾的墨跡示意傅傾饒將它拿起來抖幹,他則去到屋裡,走到床邊。
楚涵宣猛地睜開眼,抬起一雙半渾濁的眸子,定定看向他。
段溪橋絲毫不懼,拿過楚涵宣時刻都要收在自己床頭的印璽盒子,看了看,從中取出一個大印,輕笑道:「陛下臨終前將平王殿下放出來,著實是仁義之至。微臣就代百姓謝謝陛下了。」
他蓋印的時候,傅傾饒不自覺回頭朝那個躺在床上的身影看了一眼,而後動了動腳,向那邊邁了一步。還欲再走,卻被段溪橋橫臂攔住。
「不要去看。很難看。別汙了你的眼。」
「可是……」
可是仇人死前慘容,不看一眼,終究恨意難平。
「總還有機會的。」段溪橋如是說道。
傅傾饒想起楚涵宣那和陶行江相似的青色面孔,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沒有進去。
段溪橋與傅傾饒翻窗而出之前,特意叮囑了明大人和黃公公,一開門,就速速離開,去往最偏僻的那個宮牆角。她們二人會在那裡接應,想辦法把他們帶出宮去。
「帶上青嵐!」傅傾饒急急地看著黃公公,看他做了保證,這才放心離開。
一行五人坐著車子,一路疾馳。半途中段溪橋下了馬車,帶著懷中之物前去天牢。
楚青嵐並不知曉太多的事情。他心思通透,看著大家如臨大敵的模樣,就也隱隱明白了幾分,半個字也不多言。
到了明府後,明學政便將明夫人叫到書房,交代重要事情。
傅傾饒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