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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嫡系的人一生只有一枚玉佩,送給別人就代表承認那人是自己此生的唯一至交或者終身伴侶。
太史淼當初弄壞的那朵墨蘭,正是傅太傅準備送給至交的,所以傅太傅才會那麼生氣。
傅修竹抬頭偷偷瞄了傅修懷腰間的玉佩。
玉佩雪亮,浮雕鏤空,刻有梅花、松、竹子歲寒三友,寓君子高風亮節,紋理細緻,滑如凝脂他想起兄長至今的玉佩尚未送給別人,倒是他,還這麼小,就把玉佩送出去了。
「在看什麼?」頭頂傳來傅修懷辯不清喜怒的聲音。
傅修竹低聲說:「玉佩。」
他心裡是很憷傅修懷的。
從一出生開始,他看到的兄長彷彿都是這個樣子,喜怒不形於色,做事說話,一言一行,都是祖父口中的驕傲,世人口中冰清玉潔高貴冷艷的君子,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卻甚少顯露自己的才華,低調謙虛——
若是太史淼在此,想必會爆出一句放屁。
低調謙虛還會世人都知道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小孩子不要太天真。
傅修竹和傅修懷說了幾句話,從地上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看著傅修竹稚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傅修懷走到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紋架格旁取出修甲刀修了下指甲,指尖薄薄的修甲刀襯著修長如玉的手指,燈光下精美潤澤,他似乎若有若無瞧了一眼腰間的玉佩,意味深長的笑了。
外面月上枝頭,夜還很漫長。
第二十一章
藺慎離開了五六天後,太史淼交給藺老太太帶著。
原本前一兩天還好好的,但是第三天開始的時候,藺老太太的身體變化巨大。
她有時候一躺就是昏著一整天,清醒的時候會給太史淼做一天的飯,然後用那雙骨頭都凸出來的手摸著太史淼的頭髮,說:「心肝兒,肚子餓了,叫祖母起床。」
太史淼在第七天清晨推開自己的房門,搖晃晃的走到藺老太太的屋裡。
房間裡昏暗,瀰漫著一股死氣,金色的陽光穿過窗欞灑進這個簡陋的地方,太史淼伸手掀開粗布簾,鑽了進去。
她趴在藺老太太的床邊,拉了拉被角,小聲軟軟道:「祖母——」
藺老太太紋絲不動。
太史淼翻到床上,差點摔了下來,她連忙穩住身子,摸了摸藺老太太的臉頰,「祖母,起了。」
以往的時候藺老太太稀疏的眉頭都會動那麼幾下再慢慢睜開眼睛,現在卻是平靜得躺在那裡,彷彿沒有聽見太史淼的呼喚一樣。
太史淼細嫩的手指移到藺老太太的鼻子下。
沒有任何的氣息。
藺慎離開後她格外的乖,原本被藺慎養得白白胖胖的臉蛋消瘦了不少,她看著床上的藺老太太,好一會兒才眨了眨眼睛。
……
東莞陸南,清秋州山溫水軟,當地太守治安頗得聖上讚賞,經濟比不上京都繁華,但也是民生安泰。
牆砌的青灰色高大城門起伏在地平線上,是一道利落的弧,藺慎他們尚未進城的時候,陳昊祖便忍不住發出一道驚呼聲。
「藺慎!藺慎!你快看!」
藺慎說看到了。
他心裡感覺實在不怎麼舒服,像是什麼在梗著一樣,想了想藺謹寶在家裡有祖母照顧,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便將那種心慌之感壓了下去,抬頭看向城門外排隊的人。
人很多,大概要排到傍晚,有前來應考的考生,有陪同應考考生的爹孃,還有趁秋闈撈金的商人,以及各路的文人墨客。
車夫停了下來,說到了。
陳昊祖率先跳了下去,藺慎對車夫道了句謝,下了牛車。
「快點!快點!藺慎!」陳昊祖拽著他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