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如果有重生(三)(第1/2 頁)
想到這些,皇帝也不禁淚流滿面,他抬起頭來與跪坐在榻上的祁疏玉對視。
可那雙眸子裡卻只剩下了哀痛與絕望,彷彿方才濃烈的恨意都只是皇帝的錯覺。
“為什麼會這樣呢?”
皇帝聞言有些不解,他拍拍身上的灰塵,又翻身上了榻,將宮人方才送來的披風為祁疏玉攏上。
“元元在說什麼?”
祁疏玉縮在披風裡,把自己緊緊抱成一團,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
“為什麼我一生向善,會落得如此境地?是我錯了還是他們錯了?又或者,錯的是這個世道?若是我錯了,那我可以去死,若是他們錯了,那便讓他們去死!可如果、錯的是這個世道呢?我該怎麼辦?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做了善事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是自己一個人長大的,從來、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我竟然就這樣、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把自己葬送了……為什麼?”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竟成了含混的嗚咽,皇帝只聽見了“善事”、“結果”、“自己長大”,只以為他說的是被葉輕衣利用這件事。
他先前一直以為前世祁疏玉是被自己苦苦相逼所以心死。到了此刻方才明白,他求的原來是公正二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善惡分明,各得其所,祁疏玉的二十多年,需要有人來告訴他,這就是對的。
“不不不,元元就是對的,若是善惡不明、清濁混沌,那便是世道的問題,只要我在一日,便要為元元守護這世間的清正公平一日。”
祁疏玉呆呆地望著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竟歪著頭輕笑起來,他的神情天真而嬌憨,語氣裡卻是說不出的譏諷。
“是啊,這世間的公道不會從天而降,公道、只在……”
他俯身撲向皇帝,將自己整個都送了出去,又將手指輕輕貼在了皇帝的心口上,淚水瞬間滾落。
那夜的瘋狂持續了很久,哪怕隔了兩世,皇帝也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情愛。
如夏日的白蘭一般,初時只覺高潔清新,及至花朵完全綻放,盈香入骨,便如陳年烈酒,勾魂攝魄,欲罷不能。
到了最後,他簡直恨不得醉死在祁疏玉那濃烈的信香之中。
他終於是得到那個人了。
第二日醒來的皇帝像是打了勝仗一般,他仔細端詳著身側愛人的睡顏,那張瑰麗的面容裡終於染上了情慾,又彷彿清晨剛沾了雨露的白蘭花,嬌豔欲滴。
皇帝其實早知道萬家想要什麼,可他不敢去賭,他知道祁疏玉的驕傲,他不該在碰了萬言寧、烏金丸、葉輕衣之後又去肖想那個人,所以哪怕重生歸來,思念刻骨,他也不敢動祁疏玉分毫。
可昨日種種,是否說明祁疏玉並不會介意這些?十年的時光,祁疏玉是不是也淡忘了那些承諾,畢竟他是個多麼賢良的君後不是嗎?
皇帝心內有些忐忑,猶豫片刻後還是輕輕從榻上坐起,更衣前往了御書房。
祁疏玉在皇帝走後,也睜開了眼睛,他望著皇帝倉皇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語。
很快,一場鬧劇在皇帝答應將萬言寧的親哥哥萬爾默接進宮封為順君之後,終於宣告結束。
萬瀾羽又重新戴上了往日的假面,像以往那般盡心盡力地扮演著皇帝的應聲蟲、好心腹,皇帝自然樂見其成,兩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皇帝仗著有前世的經歷,便乾脆先將萬瀾羽前世的幾個心腹剷除,好讓他個孤立無援。又將手伸向京都舊勢力和幾大世家,利用前世祁疏玉替他相處的法子,提前將世家們剷除了個乾淨。
更為重要的是,他還藉著封賞長公主府的機會,將那該死的安巴堅支出了京都,又派出人馬在暗中將他截殺。轉過頭只哄祁疏玉說是有知找到了自己的親人,暫時不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