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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甚至能想像到螞蟻怎樣一隻一隻地擠進那道縫，怎樣一口一口地吃，吃得頭上白花花的，一種無法言傳的疼痛緊緊攫取了他的神經。他在床上翻個身，看見一個女人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正出神地看他，他努力清醒頭腦才想起這女人已經是他的女人，是昨天才娶過來的，&ldo;昨天……&rdo;胡胡李一想起昨天有一些回憶便斷斷續續地水泡一樣從心底泛起。首先想到的是那個怪怪的夢幻一般的意境，他那彷彿能聽見&ldo;咕咕&rdo;的聲音和向外湧出的鮮血。他不明自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夢，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身體外邊只蓋著厚厚的棉被，他看見的女人眼睛裡掠過一絲難言的羞澀，頭也倏地低下去了。

女人應該說不能算漂亮，但也不算醜，兩隻眼睛大大的，眼波流動，另有一番嫵媚的韻味，銀盆大臉，就是老年人說的福相，鼻樑高挑，臉頰上有幾個小紅疙瘩，但胡胡李認為無傷大雅，相反他倒覺得有了這個女人襯得要白淨一些。胡胡李對曹氏的第一印像十分滿意，曹氏昨晚上已經&ldo;肆無忌憚&rdo;地把丈夫從頭到腳看了個遍，也沒挑出什麼刺來。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躺著的想站起來，苦於四肢無力，坐著的想走過去，又羞於啟齒。這樣對峙了有多長時間不知胡胡李知道不知道，反正曹氏是心頭有如撞鹿，沒有留意，最早打破僵局的是胡胡李的一聲&ldo;哎喲&rdo;。胡胡李在床上不動聲色的努力了半天，手腳仍然不像是自己的，只有腦袋還能轉動一兩下，轉一下還疼得他吡牙咧嘴。看看曹氏，曹氏低著頭擺弄衣角，就不往這邊看，無奈何胡胡李只得自己凝神竭力，借著一股猛勁用力把身子往上一撐，腦袋重重地磕在床幫上了，身子&ldo;撲通&rdo;又回床上了。曹氏在那邊雖說沒抬頭，那顆心可全在這邊，胡胡李用勁時&ldo;吭哧吭哧&rdo;的讓她又憐又愛，但還是礙於情面，沒有過去，胡胡李碰住腦袋那一聲驚呼終於救了她，讓她找到了心理平衡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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