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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鎮一頓,心中慌亂無比。
旁邊麒麟香爐裡香菸繚繚而上,屋內的龍涎香將他的腦袋燻得暈暈的。
他只將腦袋埋得更低,似要鑽進去。
衛景雖已查到了周永身上,可還並未給他定罪,如今他就已經找上了太子殿下,如此一來,不就是將罪名坐實了麼?
可事情早晚會暴露,如果他今日不說……
想到這裡,他道,「殿下恕罪,郊外女子受害一案是……是孽子所為,還請,請……」
他頓了頓,額頭觸在柔軟的西洋毯上,卻生生冒著寒意。
「請殿下饒孽子一命。」
說完,他似失去了力氣一般,肩膀塌下,伏在地上。
季宴淮沒有看他,拇指和無名指一捏,拇指上面沾著的金粉便印在了無名指腹上,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
他輕笑一聲。
周明鎮突得抖了起來,不知道是跪久了,還是被剛剛一聲輕笑嚇得。
季宴淮懶懶往後一靠,「周大人還真是急病亂投醫了,案子是大理寺接下的,和孤有和關係?」
周明鎮平日裡清醒的頭腦似被跪得有些糊塗,聽見季宴淮的話便脫口而出,「大理寺卿的衛大人是殿下……啊!」
話還未說完,便被劈頭而來的硯石擊中了腦袋。
一股熱流緩緩而下,他聞到了血腥味,慌忙磕頭,「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沉悶的聲響清晰可聞。
季宴淮等了一瞬,見底下的人抖成一團,這才慢慢開口,「大人莫要因小失大……」
周明鎮呼吸一窒,他被家中老夫人哭得頭痛欲裂,哪裡還有平日的精明,只一心想著救周永,就貿然跑來東宮,竟得罪了太子
恍然聽見福喜公公請他退下,周明鎮魂不守舍地站起身來。
陽光猛然照進他的眼睛,周明鎮抬手一遮。
可,衛景是太子殿下的人,明明就是殿下一句話的事情,他為何不肯幫他!
以往,他並未明確參與哪位皇子的陣營,可今日的事,昶王得知後,就差人告知了太子與衛景的關係,讓他有路可求,然而太子殿下,竟連一句話都不肯說……
周明鎮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掐入掌心,昶王身後是淮南王府,而太子雖得陛下寵愛,身世卻不如昶王……
福喜看著周明鎮有些頹敗地走了一段路,又忽的腳步輕快了些,他眉頭緊皺。
「殿下……」福喜抬頭看著書案後那位眉目如畫的男子,欲言又止。
殿下不喜他們干涉政事,可剛剛看著周明鎮突然有了神采的模樣,他又覺得有些不安。
季宴淮手中握著筆,頭也沒抬,「自掘墳墓罷了………」
福喜一愣。
殿下這話是指周明鎮還是他身後那人?
大理寺直屬於陛下,若殿下與大理寺卿扯上關係,怕是陛下會生出齟齬。
可殿下與衛景大人平日從未私下見過面,若是周明鎮,定是不會知道衛景大人是殿下的人,身後一定有人指點。
是昶王?
不等福喜想明白,書案後的人突然抬起了頭,看向剛剛沒送出去的小物件。
他瞧著,試探道,「殿下,姑娘此時定然覺得無趣,要不,奴才將此物送過去?」
「送去吧。」等了一瞬,那人故作冷淡的語氣道。
福喜一笑,帶著東西躬身退了出去。
第10章 出宮
美人一襲白裙,三千鴉發隨意披下,如一傾而下的瀑布,長睫微垂,露出的一截玉頸染上細小的胭脂,如一朵朵在雪中悄然綻放的紅梅,曖昧又惹眼。
此時,她如花般的紅唇微微勾起,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