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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正握著粉筆一點點塗牆面上的字。

許是察覺到她的出現，白青手上動作頓了下：&ldo;今天我爸回來了。&rdo;

林舒聞言一怔。

之前去白青家，她就總覺得哪不對。現在白青一說，她好像明白了。白青家雖然也四處可見男人的生活用品，卻總像是少些男人生活的痕跡。

&ldo;那不是很好嗎?&rdo;她在白青身邊蹲下來。

&ldo;回來辦離婚手續。&rdo;白青手上動作停下來，盯著鉛筆上厚厚的粉筆灰，靜默片刻，突然又用手去擦粉筆的痕跡。

&ldo;對不起，我不知道……&rdo;林舒話沒說完，見到粉筆灰下露出的四個字，她怔在原地。

上面寫著：家人團聚。

&ldo;沒什麼特別原因，就是兩個人過不下去了。&rdo;白青撣了撣手上的粉筆灰。

林舒這才知道。白青的父親這麼多年一直在開大貨車送貨，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跑長途。能在家的時間，屈指可數。

&ldo;因為家裡常年沒有男人，小時候，我和我媽挨過不少欺負。&rdo;白青歪著頭，像是在看天，&ldo;原來在老城區租房子，半夜總有醉鬼來敲門。破房子比我年齡都大，連個防盜門都沒有，外面的門一腳就能踹開。我媽舉著掃把，我抱著她，我倆死死盯著門口，不敢出聲。&rdo;

她不是白青，沒經歷過那種膽戰心驚，不懂得常年見不到父親是什麼感覺，更談不上感同身受。

她也一時間想不到該如何安慰白青，只得安靜聆聽。

&ldo;他答應過我媽會回到桐市工作，但一直沒做到。我們也知道他是為了這個家，可是沒有陪伴，不能在最艱難時出現，再深厚的愛，到最後都會被日子一點點磨光。去年我媽心臟動手術前，一直聯絡不上我爸，從看到她被推進手術室前眼神中的絕望，我就知道，是該結束了。&rdo;白青看向林舒，眼底隱隱泛紅，&ldo;我今天上午是去決定我自己的撫養權。&rdo;

林舒默然張開雙臂抱緊白青，手在她背後拍了拍。

也不記得過了多久，懷裡的人身子才控制不住開始顫抖，卻沒什麼聲音。眼角的滾燙悄然落入雪中，只一點點融化開來。

後來很久，林舒都記得白青當天跟她說的話。

&ldo;我只是想要被人陪，被人寵的感覺。其實相比於愛那些所謂的男朋友，我始終更愛我自己。&rdo;

也是那天，林舒才知道白青其實早就猜到那個第三者就是顧心媛。她沒先挑破，是因為沒證據，不想自己狼狽。林舒這個人證，終成壓垮他們關係的最後一根稻草。最終，他們，因為白青當眾刪了杜澤一巴掌，徹底老死不相往來。

但林舒最服氣的，還是白青經過這些事之後，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天大大咧咧，吹吹牛逼，好不自在。

林舒就比較慘，臨近期末的排練壓得她喘不過氣。而且關於晚會的廁所訊息層出不窮，真假難辨。

有人說張筱岑的節目又改了，不僅拉小提琴，還要跳舞。也有人說張筱岑會搞個高難度英文歌串燒。

這段時間，&ldo;張筱岑&rdo;這三個字始終像是蒼蠅嗡嗡在耳邊轉，趕不走。

第二次彩排安排在下週二，據說還可能往下刷節目。為了林舒能有所提高，週日，厲言勛帶她去ktv練歌。

林舒第八次喊停後，把話筒一丟，直接躺在沙發裡，像個霜打的茄子：&ldo;這首歌我真的唱不出感覺。&rdo;

《你的微笑》本來是首很歡快的歌，可她感覺，這首歌讓她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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