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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燾一向不喜歡這個指手畫腳、倚老賣老的下屬,聞言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ldo;你想說什麼?&rdo;
&ldo;天水城比想像中要難啃,依我看,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裡的好。&rdo;羊舌梓道:&ldo;再這樣下去就成了孤軍深入,我們應該立刻拔營趕往襄平,免得楚軍斷了我們的後路。&rdo;
&ldo;不。&rdo;拓跋燾毫無波瀾地開口:&ldo;我們繼續攻打天水。&rdo;
羊舌梓臉色微變:&ldo;少主,緊要關頭,你萬不能因為女色誤了大事啊!&rdo;
拓跋燾霍然回頭:&ldo;你以為我是為了初六?&rdo;
他冷笑一聲,沙啞低沉道:&ldo;此時回頭,滅亡楚國的預定戰略就會全面崩盤,最後只能跟喪家之犬一樣夾著尾巴逃回大齊。與其退不如進,攻破楚國都城,我軍才有轉圜的餘地。&rdo;
&ldo;如果輸了呢?&rdo;羊舌梓反對道:&ldo;雖說攻打天水時未盡全力,但楚軍的毅力也大大出乎我們意料。後面還有一道京北防線,一頭撞上去難說會有什麼結果。還是先收縮兵力,退回楚國西北邊境,奪回襄平重整旗鼓再說。&rdo;
兩人的意見一個激進,一個保守,根本沒有達成共識的可能。
&ldo;你最好別忘了。&rdo;拓跋燾危險地眯起眼睛:&ldo;我才是北齊主帥。&rdo;
羊舌梓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打了個手勢。
拓跋燾瞳孔微微縮緊,發現稍遠處十多個士兵緩緩圍了上來。他身後幾個親兵立刻上前,舉刀試圖護住他。然而兩邊的人數差距太過巨大,這場衝突的結果顯而易見。羊舌梓輕輕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塊玄鐵令牌,開口說道:&ldo;少主,你能因為女人誤一次事,就很有可能誤第二次。克公不放心你,臨行前將此信物交給了我。在萬一之時,我可以接管全軍。&rdo;
歷史朝著既定的方向滾滾而去。
北齊撤軍的那一天,下了一場大雨。雨水將城頭的血跡沖刷得乾乾淨淨,屍體卻來不及收拾,被泡得發脹。守城計程車兵還握著兵器,傻傻地看著敵軍遠去,只覺得一切分外的不真實。謝雁城一屁股坐在了泥水中,嘴唇哆嗦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不可置信的情緒退下去,隨之而來的不是喜悅,而是如潮水一般的後怕與疲倦。身邊傳來一陣陣的低泣聲,謝雁城茫然望天,直到管家上前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顫聲道:&ldo;老爺,我們勝了,我們守住天水了!&rdo;
&ldo;啊?對,是!&rdo;謝雁城這才回過神來,傻傻地望了管家一會,終於深吸了口氣道:&ldo;走,立刻扶我回府衙,要把這份捷報快馬加鞭送到京城去。&rdo;
捷報傳到京城,又輾轉來到雲陽。一石激起千層浪,皇帝滿臉喜色,連呼三聲好,心中已打算要起駕回宮。然而林可把他從宮裡拐出來,就沒想著讓他再回去。直到此時,皇帝才發現內外隔絕,自己竟是被生生困在了雲陽。
雲陽披著層大楚皮,其實早已儼然敵國。朝臣大多留在京城,這邊夠資格能說得上話的,只有馮遠徵和司馬康兩人。但從西原回來,司馬康被打壓之後似乎心灰意冷,根本沒有要出頭的意思。馮遠徵孤掌難鳴,甚至連天子的面都見不到。
皇帝雖久居深宮,長於婦人之手,但並不是徹底的傻子。他心中焦慮,揮袖將盤子掃落在地上。湯水飛濺起來,髒汙了沈氏的衣裙。她臉色發白,眼中蓄滿了淚水,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饒是如此,皇帝仍看她不順眼,咬牙罵道:&ldo;你與那小畜生是一丘之貉,若不是你花言巧語,我怎麼會跑到這龍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