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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叮囑的話。
五年前的三月初三,她對她說,她病了,病得無藥可救。
那麼,今日若是見到母親,她一定要問一句,那病,可是指白玄景?
因為很早很早以前便打算棄她而去,所以盡心盡力地教她。因為想要到白玄景身邊,所以詐死出宮,丟她在東昭皇宮不聞不問。因為不願放棄她曾教她的不可相信的男女之愛,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她生看她死都不願出現。
她只要一個答案,是,或不是?
對,這就是潛伏在她心底,想要找到母親的,最真實的意圖。
她想要個原因,被放棄被拋棄的原因。
她只想問一句為什麼。
晏傾君被自己腦袋裡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找母親,明明是想要藉助母親的力量得到更多的權勢!對,她是愛權愛勢的,什麼原因什麼理由……當然是因為自己的價值不夠才會被拋棄!母親向來是這麼教她的,她怎麼會去問那些愚蠢的問題……只有軟弱的人才會在被拋棄之後反過來質問對方!
也只有在她軟弱的時候才會有質問母親的想法。
晏傾君突然一驚,左手的匕首微微向下,刺破手臂,抓回幾分她的神智。
她抬頭,眯眼看向西方。
暮色藹藹,夕陽西下。
不知不覺居然已近傍晚,三個時辰……她身上的毒,要發作了麼?
春風捲起沙塵,晏傾君的眼裡進了沙,紅著眼眶幾乎掉下淚來,她想要用手揉眼睛,剛剛抬到一半,想到什麼連忙縮了回去。白玄景皺著眉頭略有不滿地向後掃了一眼,繼續向前,淡淡地道:“快到了。”
徒步了兩個多時辰,這裡黃沙漫漫,顯然已經離南臨都城許遠。晏傾君覺得雙腿就快站立不穩,拼命的眨眼也就能看到不遠處隱隱約約的幾間並排庭院,但一想著或許稍後就能見到母親,她便拿手上的匕首在自己手臂劃上一刀,讓自己更加清醒。
白玄景自從出了宮便一直恍惚,自然是未曾發現晏傾君的異常,只覺得她是養尊處優,未曾徒步走過這麼長的時間,身子有些受不住。
待到兩人穿過風沙,晏傾君以為他們會在庭院處停下,白玄景卻是毫不猶豫地繞了過去,繼續向前。晏傾君正要鬆開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步履卻是有些蹣跚,眼前昏昏沉沉的,除了雙腿本能似的移動,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垂著眼瞼跟著白玄景暗灰色的袍子行路。
夕陽漸漸消失在西方地平線上,只留下稀薄的金黃色鋪滿都城的郊外。
晏傾君隨著身前的影子停下,好不容易站穩腳跟,抬起頭來睜開眼,看到自己所處的方向時,支撐了自己大半個下午的力氣離奇的在一個眨眼間抽離身體。她狼狽地跌倒在地,卻仍是緊緊地握住手心的匕首,抬首看著白玄景,笑了起來。
他帶她,來了一塊墓地。
母親死了。
白夢煙死了。
挽月夫人死了。
晏傾君眼底的眸光突然銳利起來,蕭瑟的墓地裡成為唯一刺眼的存在。
白玄景沒有看她一眼,默默地轉身,從馬車裡取出各類祭祀物品,親自在墓前放好,點了三根香,低低地笑了一句,聲音溫柔,語氣小心翼翼,“夢煙,我終於可以來看你了。”
晏傾君眼前一片迷糊,看不清墓地的模樣,只觸到孤寂的冷風,嗅到突如其來的濃郁薔薇花香。
白玄景牽來的馬車裡,整輛馬車的薔薇花。
他一束束一點點地、動作緩慢而有序地將薔薇花移到墓前,面上是從未有過的平和、安寧、慈祥。
他本就不是喜好爭搶的人。他這一輩子,不過愛了一個人,恨了一個人。愛的是白夢煙,從他的生命有了記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