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璋華出自祁國邱氏,大家嫡出長女,入宮便是皇后。而扶汝所出的越氏,在祁國的地位本是與邱氏不分上下,可扶汝那位受寵的姐姐,也不知犯了什麼錯,被先皇賜死,隨之越氏的勢力也一落千丈。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越氏還是憑著牢固的根基給扶汝爭了個太后的封號,只是比起璋華太后,終究是差了幾分。
再加上祁天弈偏幫璋華太后太過明顯,兩者的地位明眼人一看便知。兩者的爭鬥也從未停息,或者說,不可能停息,除非哪一方完全失勢。
晏傾君頂著封阮疏的身份入宮,扶汝偏袒她,璋華自然就不待見她,因此晏傾君每次過來,都萬分小心,不出差池讓人抓住把柄。可今天卻因為晏卿親手送了一個把柄給她抓!
晏傾君隨著祁天弈到了興華宮,行禮之後一眼瞥見在璋華身側的晏卿,心中不快,面上卻是笑得溫婉。
“皇上怎地又回來了?”璋華手上套了金指甲,顯得手指纖長,華貴非常。
“孩兒從丞千宮裡出來,想到母后,發現想念得緊,當然得過來再看看您才行。”祁天弈語調頑皮,帶著孩子般的執拗。
璋華笑著頷首,側眼見到晏傾君,變了臉色。
“聽說紹風郡主昨日又帶了名身份不明來歷不明的女子入宮?怎麼,哀家那般可怕?郡主先去了丞千宮,這是哪裡來的規矩!”璋華前半句還帶著譏諷的笑意,後半句則是陰森森的冷喝。
晏傾君早知道不會有好果子吃,與楚月一起齊齊跪下賠罪。祁天弈忙笑道:“母后息怒,莫要為不打緊的人傷了身子。”
“都入宮一個月了還這般不守規矩!讓哀家如何不氣?”璋華怒道。
祁天弈又道:“母后,這事是孩兒不對……孩兒去丞千宮時,正巧碰到她二人,我見那丫鬟體弱,便帶著她們先去了丞千宮休息片刻,這不,怕您生氣,所以……”
璋華聞言,這才注意到晏傾君身後的楚月。她穩了穩氣息,笑道:“皇上長大了啊,居然會體貼一個丫鬟……來,你過來。”
楚月未得吩咐,不敢起身,戰戰兢兢地挪著膝蓋慢慢上前。
璋華微笑著,套著金指甲的手抬起楚月的下巴。
晏傾君本以為逃不了一番責罰,未料到祁天弈會幫她說話。聽到璋華太后的話便略略抬眼,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隨即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怎樣一種表情?晏傾君肯定,她十五年的人生裡,從未見過如此複雜而精彩的表情。憤、怒、哀、憐、怨、惜……各種相互對立的表情居然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臉上,巧妙地糅合在一起。而那個人,是面對扶汝的尖銳面不改色、穩坐後位數十年、手握祁國大權的璋華太后。她眼角的細紋突然滄桑起來,連眼眶都紅了一圈,卻不知是為她臉上的哪種表情而紅。
璋華定定地看著楚月,挑起她下巴的手顫抖起來,突然她一個轉身,到了晏傾君面前,低聲道:“這是服侍了你十年的丫鬟?”
晏傾君暗道不妙,卻也只有答道:“回太后,是的。”
啪——
猝不及防的一個耳光,扇得晏傾君耳邊嗡鳴一片,臉上火辣辣地疼痛,一滴血順著臉頰滑下。
璋華卻是轉身就走,沒有再看晏傾君一眼,亦沒再看楚月一眼,丟下滿屋子的人快速地走了。
晏傾君垂著眼瞼,伸手擦去臉頰沁出的血,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看來,這次是徹底把璋華太后得罪了。不過不要緊,皇宮裡,笑得最早的,通常,死得最快!
“紹風郡主可還好?母后這……這……”祁天弈為難地看著晏傾君捂著的傷口,最後看向晏卿,像見到救星似地,“晏哥哥,你快扶他起來,再來看看她的臉,哎……母后這……朕也不知該如何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