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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行至深處一牢房門口停下,常遠拿開掩口鼻的雪帕,笑道:「江侯,本王給你備了一份大禮。」
一路走來,江恕心有猜測,此刻沉靜的眼底難得浮現些興致:「有勞殿下了。」
而後便有侍衛解鎖開啟牢門。
常遠重新將雪帕敷上口鼻,抬腳欲進去,江恕在身後叫住他:「殿下留步。」
「也好。」常遠頓了頓,還是退出來,他養尊處優二十餘年,平素就鮮少屈尊踏足地牢,也著實受不得血腥髒汙。
江恕卻不然,沙場徵戰,生死予奪是常事,見慣了刀槍血肉的廝殺,區區地牢於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再者,他漠著張臉本就活似冷麵閻羅了,哪裡還有什麼牛鬼蛇神敢靠近。
牢房低矮,他身量修長,低了低頭才進到牢內。各色可怖的刑具之中,只見刑架上綁著一個被鞭打得血淋淋的男子,垂著頭,看著像是暈了過去。
江恕面無表情地抬了抬手,涼薄的聲音不容置疑:「潑醒。」
立時有侍衛端來一盆摻著碎冰的水澆上去。
那暈過去的男子渾身哆嗦一下,頃刻便被徹骨寒氣激得清醒了過來,抬頭大叫:「饒了我,饒了我!」
江恕看清他的臉,不由哂笑一聲。
——確實是大禮。
日前,他在回京途中發現與候府來往的訊息被掉包,便警覺身邊出了細作,抓細作是易事,只是要查清究竟是誰在背後策反利用他寧遠侯,還需廢些功夫。
這兩日,十騫追查到了端王府,昨夜不慎叫那人跑了,線索便也斷了。
眼下牢房中人,正是僥倖逃走那位。
有道是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江恕轉過身來,方格小窗外的光線落在他身後,半明半暗,他俊美而透著野性的臉龐上終於有了些許表情,卻是危險的狠厲。
「多謝。」江恕薄唇輕啟,「正好,本侯也有一份薄禮,回敬殿下。」
牢門外的常遠倒是沒想到,便問:「是何?」
江恕:「借殿下地牢一用,便知是何。」
常遠應下。
不過多久,十騫便捆著兩個被打昏的女子進來,往刑架一綁,拱手回稟:「侯爺,就是這二人鬼鬼祟祟跟在公主車架後。」
江恕「嗯」了一聲,轉身道:「如何處置,想必殿下自有定奪,本侯便不多言了。」
聞言,常遠臉色微變,放下帕子便進了牢房,細細看過那二人面孔,半響,驚覺竟是徐皇后宮裡的。
幾乎是那一霎,常遠便想到他那嬌柔孱弱的小妹,身子總算好了些,今日難得出一回宮,若不是有寧遠侯在,只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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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凶多吉少」的朝陽公主此刻在望雨軒中,心不在焉地聽著那顧氏後人說起父輩顧大師還在世時的諄諄教誨,面前擺著的幾副大師真跡也失了誘惑力。
宋婉見她神色怏怏,便尋了個由頭請人下去了。
果然,那顧氏後人一走,常念就有氣無力地躺靠到紫檀木大交椅上,長長嘆了口氣,歪頭問宋婉:「嫂嫂,近日寧遠侯時常來府上嗎?」
宋婉給她拿了個軟枕墊著,坐下道:「秋後武舉將至,殿下作為主考官,為定考題幾夜不得好眠,恰逢寧遠侯回京,父皇下旨請寧遠侯與殿下一同擔任武舉考官,如此來往便多些。」
常念默了默,心想若哥哥與他共事,想必交流頗多,那前世京北大河隱藏的禍患或許也能避一避。
京北大河就是豫王常遠主持修建的人工河道,自江南引源北上,途經京城,最終抵達西北。前世舒衡假傳常念病重的訊息回京,常遠心憂胞妹放棄官道連夜出發下江南,所走的正是京北大河,也是在這裡遭遇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