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頁(第1/2 頁)
往鄰邦敵國安插暗探, 探查最新訊息,以便掌握各國動向,是軍事乃至政治上常用的手段。縱使是西北地界內, 也有別國暗探。上回在營帳內中被寧遠侯一劍砍去右手的貨郎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安插不易, 自我防禦也需要謹慎心思。
這樣龐大而周密的暗網,原本是敘清一手操控的。只因當年,他頹廢太久,暗網卻不可廢,時越接手一半, 餘下的交由宇文先生。宇文先生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幾年前敘清重新回來, 才接替了那部分,而東月國,好巧不巧是時越在管。
這無疑是疏忽。
時越不敢辯駁。
二人回到城內, 馬廄裡同風自覺向主人走來,江恕順了順它頭上的一摞毛髮,道:「讓敘清回來,你留守安城即可。」
身後城門緩緩關上, 時越回看一眼門縫中呼延川逐漸消失的身影, 拳頭攥緊:「我雖不如敘清有本事,可這會子, 他怎麼面對呼延那狗賊?」
當初那毒箭, 就是與東月國交戰所中,毒,就是呼延川所研製。雖已過去多年,東月是大晉手下敗將, 俯首稱臣,如今兩國友好來往,個人恩怨理當放下,可要說沒有恨,怎麼可能?
江恕默了片刻,凝眸直視他:「我尊重敘清的意願,來或不來都看他。但你,必須回安城。」
必須,是絕對的命令。
一股莫名情緒叫時越熱氣翻湧,下顎線崩得極緊,他有滿肚子的話要反駁,可最後還是道一聲:「是。」
江恕翻身上馬,向城內定安街方向疾馳而去,揚起的灰土模糊了時越立在原地的俊朗面容。
-
江恕回到侯府,天光大亮,僕婦小廝們開始上下忙活了。時辰還早,往常這時候,朝夕院那個祖宗正是好眠,江恕先去了趟福康院。
江老太太向來是早起的,這會子正在院外打拳。
江恕迎面走過來,只見老太太嚯的出拳,朗聲道:「小子,看招!」
江恕輕而易舉便擋了她的拳頭,放下,無奈道:「祖母。」
江老太太覺著無趣,遂收了招式,接過芳媽媽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汗,邊問:「一大早的,外頭忙完了你不去陪阿念,過來找我老婆子做什麼?」
江恕開門見山道:「向您借個人。」
「哦?」老太太放下帕子,重新拄起柺杖,狐疑打量孫子一番,「老身這福康院丁點大的地方,你想借什麼人?」
江恕緩緩道:「柔剛並濟,千面妖嬈,必要時,可神不知鬼不覺取人性命。」
聞言,江老太太正經了神色。
芳媽媽自覺退開到一旁,揮手示意下人退出院子。
祖孫在庭院的竹蓆坐下,老太太略微思忖半響,倒還真找出這麼個人來。她看向孫子,也不問什麼,指腹移動,按下蓮花紋柺杖上的隱藏機關,輕微的「咔噠」一聲,一道桂葉大小的令牌露出來。
——青蓮令。
這便是老太太身子康健卻柺杖不離身的真正緣由。
老太太握著那許久不動用的令牌,蓮花紋依舊清晰鮮亮,她說:「你要的人,在城西八尺巷第五家,名喚水雲。見此青蓮令,如見主,拿去吧。」
江恕接過令牌,「謝祖母。」
「祖母老了。」老太太幽幽嘆了口氣,青蓮一出,諸多往事浮現眼前,叫她總是笑顏常開的臉龐多了幾許滄桑。
老太太說:「你母親生性柔弱,難掌大權,又走的早。這東西從太祖那時傳到老身手上,至今便是五六十年。祖母看阿念那孩子雖嬌嬌弱弱,卻是手段狠辣的,想來宮裡出來的女子,心機城府不會差。這回你拿去辦完事情,直接交給阿唸吧。」
本來,這應該由老太太親自傳給孫媳的,可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