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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不由得問:「眼下舅舅呢?」
虞老國公道:「晌午那時,陛下忽然召幾位大臣入宮,我瞧著進宮的都是端王一系,情況不對,又聯絡不上你母親,怕是宮裡有變故,叫你舅舅出去打聽了。」
這時外頭疾步走進來一個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還未進門便急道:「父親,大事不好了!」
此人正是虞高志,常唸的親舅舅。
他走進來,才看見外甥女和外甥女婿,頓時又是鬆了一口氣。
有寧遠侯在,猶如手握天兵強將。
常唸的心思卻因這一聲「大事不好」高高提了起來,忙問:「舅舅,宮裡怎樣了?」
虞高志直搖頭:「四處宮門緊閉,從晌午到現在無一人出來,也無一人能進去,連蒼蠅都飛不進去一隻,若我所料不錯,這皇城只怕被太后和端王控制了!」
常念臉色一變,腳下便虛浮了,幸而身後一雙有力的大掌扶著,她緩緩抬眸,江恕站在身側,高大的身形如山嶽穩重。
江恕一手攬著她腰肢,思忖片刻,問虞家舅舅:「可能確定豫王在宮內?」
他們棄船走陸路那時便給豫王送了信,可豫王能不能親自收到卻尚未可知,倘若按著最壞的情況,豫王沒有收到訊息,誤以為他們遇險而急忙出宮搜救——
虞高志道:「該是在的,我回來時丞相大人已攜眾臣在宮門外高呼救主,可豫王手下的兵力遠遠不敵徐家將軍府,御林軍難辨好壞,這麼抗衡下去只怕寡不敵眾,要不了一夜,陛下和貴妃也危了!」
虞老國公氣得咳嗽起來:「叫上護院家丁,都給我拿傢伙去!」
幾人連忙扶住虞老國公,虞舅舅看向江恕,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侯爺,此刻能扭轉乾坤的,恐怕只有你了。」
要知曉,那一群文臣在宮外喊破喉嚨也是無濟於事的,這時候要兵馬,要將帥衝進去。
可虞舅舅說完這話,心中卻是陣陣發涼,老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西北邊塞才歷經險惡一戰,這節骨眼哪裡還能調派出兵馬來?即便能調出,大軍也絕無可能在一日之內趕來京城,皇宮裡,豫王可撐不過一日,寧遠侯隻身一人,怎能白白去送死?
端王就是看準了這個時機才動手的!
這時候,江恕沉靜穩重的聲音將虞舅舅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舅舅放心,城外還有五萬精兵隨時聽候命令。」
「五,五萬?」虞舅舅震驚看向他,不敢置信,「哪裡來的五萬?」
眼下能有一萬兵馬就有一線生機了,這,五萬簡直像個夢啊!
「對,舅舅,城外確有五萬精兵!」常念也想起來了,早在年前江恕便秘密安排好了兵馬,以備不時之需。
江恕道:「此事說來話長,當解燃眉之急為要緊,還望舅舅與外祖父照顧好阿念,切莫被人帶走當作人質要挾,如此我才能放心帶兵馳援。」
虞老國公和虞舅舅聞言,頓時有了期望,異口同聲道:「好好,有我這個外祖父(舅舅)在,哪個賊人都休想擼走阿念!」
如此,江恕才能了無後顧之憂,他轉身揉了揉常唸的臉頰,不放心地叮囑道:「今夜哪裡也不要去,在這裡等我訊息,成不成?」
常念重重點頭,送他出門,臨別之際,剛張了張口,便聽江恕道:「阿念放心,我必保證母妃和豫王平安無恙。」
江恕知曉,夫人心中最看重至親的安危,她所有的擔憂顧忌,也是至親。
可常念緊緊握著他的手,搖頭:「你也要平安回來,若你因母妃和哥哥出了什麼差錯,我絕不苟活!」
江恕微微一頓,冷硬的臉龐多了抹柔和,鄭重允諾她:「好。」
酉時二刻,濃雲翻滾,夜色越發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