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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兒。”賢妃輕輕喚兒子,齊晦走到床邊,問道,“娘,有什麼吩咐?”
“我想你怎麼沒動靜呢。”賢妃對腳步聲很敏感,方才湘湘走出去了,但兒子沒走,可他又不說話又不動,做孃的不免好奇又擔心。
齊晦朝門外看了看,便與母親把宋靜姝的事說了,賢妃知道那位靜美人是湘湘的好友,發生了這麼多事,湘湘現在心裡一定愛恨糾葛,靜美人從沒害過她,可是對別人,甚至是昔日共舞的姐妹,卻心狠手辣。賢妃唏噓不已:“靜美人周旋在麗妃和孫昭儀之間,若不把自己變成妖魔鬼怪,就會被她們吞噬,怪她還是不怪她,只有湘湘自己能做決定,不該我們這些外人來評價。”
“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齊晦道。
“湘湘不該因為和我們在一起,就把過去的一切都拋棄,對她不公平。”賢妃勸兒子,“你該告訴她這件事,是要去看一眼,還是等待訊息,該讓她自己決定。兒子,湘湘說再也不管了,是為了你和我,若是她隻身一人,她一定會去看她的姐妹。我們和她才只有幾個月的緣分,可能你們之間已經許下一生一世,但過去的十幾年,是她的姐妹一起相依為命。晦兒,你會丟下世峰嗎,世峰若不得不幫龐峻來對付你,你會怎麼做?”
齊晦沉吟須臾,道:“今晚帶她去看一眼,先別告訴她,何必讓她糾結要不要去而痛苦。”
母子倆做出了決定,湘湘尚不知夜裡會看到什麼,但靜美人被打殘了腳趾的事已經在皇城傳開。老皇帝那兒只是惋惜了幾聲,讓人派太醫照看,他有大把的美人,根本不在乎一個宋靜姝。至於東宮,太子倒是很意外,昨晚靜姝離開後,他就睡了,早晨才聽說靜姝在回芙蓉居的路上,被孫昭儀和麗妃帶走,再次扔回芙蓉居時,腳下鮮血淋漓,似乎本要打斷她的腿,因為她的掙扎,打偏在了腳趾上,腿雖然保住了,可腳趾註定要廢了。
齊旭還要利用靜姝去接近湘湘,比起老皇帝的無情,他總算還有心,派人知會太醫要保住靜姝的性命,這才有了早晨幾位太醫會診,打擾了齊晦和老太醫說話的事。太子的暗中干預,在這宮裡是很大的影響,但太子苦心經營十幾年,也只會在關鍵時刻派用場,他知道自己一天不做皇帝,就一天不能展露光芒。
是日夜裡,湘湘本以為齊晦只是帶她出去走走,走到她熟悉的芙蓉居附近,才察覺到不對,當從齊晦口中得知靜姝的慘遇,昨晚夢見彩雲被打死的噩夢又跑到眼前。她無法想象靜姝為了自保,把姐妹們推入虎口,連當初玉屏的事,她也不能再相信靜姝的解釋,可現在靜姝自己生死一線,舞者引以為傲的雙腿,差一點就粉碎在棍棒下,不知她康復後的腳,還能不能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齊晦道:“去看一眼嗎?我聽說如果傷重病發,很可能會熬不過去,很可能會死。我和娘商量後,想讓你看一眼,你們畢竟十幾年的感情了,當初你想救她不被麗妃陷害捉姦,就是因為還把她當姐妹。”
“可是她……”玉屏和彩雲的死,是湘湘心中最深的芥蒂。
“我娘說,她若不把自己變成妖魔鬼怪,就無法在孫昭儀和麗妃的魔爪下生存,她受過什麼苦你最明白。”齊晦溫和地說,“去看一眼,就算我們自欺欺人的落一個安心,你的心意也到了。”
“自欺欺人的安心?”湘湘苦笑,她喜歡齊晦的坦率,她已經無法像從前那樣看待靜姝,現在做的一切,很多都是為了讓自己安心。
在齊晦的掩護下,湘湘進了靜姝的臥房,自從孫昭儀失勢,靜姝也不再風光後,芙蓉居的奴才都應付著做事,太醫來來回回他們跟著忙了一天,這會兒早就各自偷懶,把高燒的靜美人仍在屋子裡,無人看顧。
齊晦讓湘湘安心進去,若有什麼事他會迅速來帶她離開,或是湘湘自己走出來的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