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名動(第1/4 頁)
正所謂,同一首詩,放不同人的身上便有不同的體會。甚至無須你親自去解釋,便會有人為你撰寫中心思想、創作背景、作者立意。
比如之前秦剛抄來的那半闕醜奴兒,馬倫夫子為他的解釋便是,真實刻畫出了一個少年喪母、出身貧困的未冠少年,遭遇青春苦悶、生活無助之時的不愁裝愁、欲說還休的微妙心態。
而如今的這首《金雞報曉》,扣在秦剛的身上,縱使那些恨不得雞蛋裡挑骨頭的洛黨學子,也不至於能夠聯想到王圖霸業、一統天下的謀逆之心。
大家分明讀到的是那種“雖出身平庸、卻胸懷為國掃除天下之壯志”的年輕才子之氣魄,而又從另一個層面與那篇《少年華夏說》形成了遙相呼應。
至此,中太一宮中的這場賽詩會已經進行不下去了,無論是先前已經作出的詩詞,還是後面備而未成的作品,大家都覺得,好詩詞可能還會有,但詩詞皆為思想而服務,秦剛的這首報曉詩,立意之高遠、眼界之開闊,甚至就算是在這抑揚起伏的人心拿捏方面,於這滿座之士中,當是無人敢及了。
由此,一首《金雞報曉》,秦剛頓時聲揚東京、名動一時。
“此子非一般人物啊!”
章惇敲擊著案上抄錄的這首《金雞報曉》詩句說道,此時與其一同在書房裡商議事情的,是戶部尚書李清臣、中書舍人蔡卞以及左司諫張商英。
宋朝官員的休假制度是相當令後世人羨慕的。
表面上看,元旦休假七天,分別是正月初一與前後的各三天。但是,前面提到過,從臘月二十開始,官府衙門就要“封印”休息,開始過七天的冬至假,接著便是元旦的七天假,再接著,從宋真宗開始,認為大宋王朝國泰民安,乃是天降福瑞,於是又加了五天的天慶節假,正好再與後面七的元宵節假連在一起。
於是,宋朝的官員可以從臘月二十開始封印,一直休息到正月二十才正式開印辦公。
當然,這種福利制度主要還是針對地方官員的。而對於京官,尤其是朝中重臣,那就是形式大於意義了。
比如今天只是正月初七,但是新黨目前在京的核心成員,就已經聚集在章惇的住所,為了開年後就要準備恢復新法的一系列重要部署在進行商議。
在此之前,已經確定好了幾件大事:
一是讓李清臣二月份就去任中書侍郎,為的是能夠主持三月份開始的省試,因為這是趙煦親政之後的第一次科舉考試,這輪進士的選拔決定了接下來幾年的朝廷新鮮血液,容不得有半點閃失。而李清臣空下來的戶部尚書一職,將會由調回京城的蔡京來接任。
二是關於官家親政之後,年號是一定要變更的。大家都基本認同將會在殿試結束之後的四月初一,正式啟用“紹聖”這一新年號,這不僅是官家內心對於神宗皇帝的高度推崇、更是所有新黨成員的共同理想。
三是朝中新黨人員的佈局也都基本完成,除了在座的核心人員以外,林希、郭知章、劉拯等人都已順利回朝,而周秩、翟思、上官均、黃履這些人也將於元旦休假結束後陸續返京。所以,章惇也將於四月開始,正式拜相,全面地、正式地接手中樞。
至於目前還佔據著一些重要職位的舊黨人士,在章惇為首的這些人眼裡,不過是放在路邊暫時還犯不著費勁把他們撇開的無用垃圾而已。
唯一有點麻煩的是,曾布作為新黨骨幹,年前也被小皇帝召還入京,目前先任同知樞密院,據說官家有意讓其之後接任樞密使,成為西府之首。
曾布雖與章惇一樣同為王安石的學生,但各自認為自己才繼承了新法的真正衣缽,而且在面對向舊黨復仇的這件事上,曾布更願意選擇保持自己的態度與立場,不肯依附於章惇等人。又或者說,他更願意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