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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的燈亮得剌目！一個女醫生從產房門裡走出來。

江白大步走過去，攔在路當中，大聲地問：

&ldo;大夫，我愛人怎麼樣了？……她生了沒有？&rdo;

年輕的女醫生看著他，見慣了這種情景似的。

&ldo;你愛人是誰？&rdo;她眨眨眼，問。

&ldo;海韻。新愛羅覺&iddot;海韻！&rdo;

&ldo;啊，是她！&rdo;女醫生認真地看他一眼，說，&ldo;還早呢。剛開了二指襠。且等著吧！&rdo;

她走了，裊裊婷婷地。江白大怒。

&ldo;這個人，她也是個女人哪……剛開了二指襠，她是隻下蛋的雞？愚蠢！沒文化！冷血！……你要生孩子的，一定難產！……&rdo;

在心裡罵了許多平時想也不會想到的惡毒的話，他在窗前站著，不願回到會客室裡。

岳母向他走過來，手裡拿著一盒飯。

&ldo;江白，你還是吃點什麼吧。院長說了，海韻怕是要到半夜了……吃點吧！&rdo;

江白接過盒飯，可他還是沒有一點兒食慾。

岳母擔心地看他一眼。

&ldo;江白，海韻會沒事的，你甭焦心。&rdo;

一股暖流突然在心裡湧動起來。

&ldo;知道。&rdo;他說，眼睛扭到一邊，不看岳母。

海雲沒有再說什麼，回到會客室裡去了。

他將那盒飯放到窗臺上。

趙院長又來了。小會客室裡一時人聲鼎沸。

江白有一種五內俱焚的感覺。

&ldo;這些人……他們在那裡高談闊論什麼呢？……有人正在經歷死亡，他們卻這麼開心……這是殘酷！殘酷！&rdo;他憤怒地想著，忽然下了決心，一個人走到樓外院子裡去。

一個藍色的人影一閃出了小會客室。

是白雪！

&ldo;江白，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rdo;她望著他，臉上現出一點譏諷的和挑釁的表情，說。

江白望著她，心中的不快洶湧起來。

&ldo;你想要我站在哪裡？&rdo;

她立刻就聽懂了他內心的憤怒，也許還有痛苦。姑娘的目光明亮地一閃，便回到房間裡去了。

&ldo;我怎麼啦？&rdo;江白自責起來，&ldo;我幹嘛沖她發火？……今天發生的一切跟她並沒有關係！&rdo;他想著，快步向樓梯口走去。

他下了樓。在院子裡的雪地裡站了整整二十分鐘，讓頭腦重新冷靜下來。 &ldo;我對白雪發火了。實際上我並不是對她發火……我在等待中有點支援不住了，方才我的內心虛弱了。……然而這是恥辱的。無論是死亡考驗、死亡本身還是這沒完沒了的死亡過程，也無論現在和將來你會經歷、承受多大的痛苦，你都不應當這樣。這就是你的生活，你自己的生活，你當初選擇了它，認為自己有這樣的力量負擔它，那你就應當勇敢地將它承受起來。

&ldo;海韻已經將她自己的生活承受起來了。司令員夫婦一直在承受著自己的生活和命運。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他們相對於你來說卻都是平靜的或者鎮靜的（司令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