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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坐在浴桶裡，張著嘴瞪著眼，指天的手臂高高戳著，慢慢從食指切換成了中指。

那天之後，九太子就成了九太歲，沒人敢跟他動土，更不敢跟他動毛。

溫涼說：&ldo;至少在沒毛這件事上你可以跟蠶寶寶平起平坐了。&rdo;

聞言，阿布支稜起了五根光禿禿的尾巴條。

（3）

到底架沒打起來。

一則，溫涼一貫不稀得跟阿布一般見識；二則，沒毛的阿布靈力受損，能少打架就少打，免得傷元氣；三則，因為他嘲笑我的身材被我漲了水錢，傷了元氣補不起。

諸多不利加身，意氣風發的九太子也難得消沉起來。

是蠶寶寶小黑安慰了他。

&ldo;男子漢的傷疤就是他們的軍功章。&rdo;

我是沒覺出來這句硬氣的話跟阿布被雷劈又被大傢伙奚落有什麼關係，但也許男性之間存在一種我們普通妖怪難以理解的默契，總之阿布深以為意，迅速將小黑引為了知己。

甚至都忘了，&ldo;小黑&rdo;這名字就是他給起的，專門指人家大白腦袋上頂著的一對兒烏溜滾圓的黑眼珠。

我們又一致公認，雖然是男性，小黑的屬性依然歸結為一個字：萌！

不過對於他的戀人來說，並不這樣認為。

小黑的戀人就是皓子。

不但跨物種，而且有些同性相吸的一對兒。

&ldo;不過，至少他們都沒骨頭。&rdo;小歪說。

&ldo;吃的也差不多。&rdo;蛋蛋說。

&ldo;妖怪很多無分男女吧！再說皓子也不是不能變成女的。&rdo;小榭說。

&ldo;一個慢性子一個急性子，互補挺好的。&rdo;宮宮說。

&ldo;所以其實為什麼你們需要尋找理由？&rdo;溫涼從來平淡如水，&ldo;他們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很奇怪嗎？&rdo;

大家面面相覷，一時都無話。

我想我理解大家的困惑，也很理解溫涼的不惑。

曾經，我有過一次無聊無稽的嘗試。

一直以來，在阿布眼中，溫涼是個男子。

一直以來，在我的眼中，溫涼是個女子。

那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我們倆必然以不同的方式對待這個相處了幾百年的老朋友。於是我端詳著溫涼化作人形後始終姣好的面容，出人意料地提議：&ldo;不如你嫁給阿布吧！這樣阿布就不跑了，我們三個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永遠做好朋友。&rdo;

溫涼單手支頤，笑容不溫不火：&ldo;你跟阿布在一起，我們三個也可以永遠做好朋友的。&rdo;

我想像了一下那幅畫面，和阿布一道打了個寒戰。

&ldo;可是你看起來比較像女孩子啊！&rdo;我還想堅持。

&ldo;我外表是什麼樣子，和我內心是什麼樣子沒有關係，和我應該成為什麼樣的人也沒有關係。&rdo;溫涼聲音柔緩，好像撫弄湖面的微風。

那一次之後我再沒玩笑要把兩個最好的朋友湊成一對。這無關他們是男是女，也無關身份地位或者妖怪的屬性，朋友就是朋友，就像父子總是父子。愛情是一場你情我願的執手貪看，用心裡劃定了親、友、愛。

所以阿布、溫涼和我，我們是朋友，最好的。

所以皓子和小黑是戀人，最襯的。

&ldo;說到底就是王八看綠豆，對眼兒。&rdo;

大家望了望膩歪在一起的皓子和小黑，望住他們的眼睛，覺得這回宮宮話裡頭真的不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