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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至此時。
公孫煜進門後,見到他在院中這般模樣,也是嚇了一跳。忙將身上毛裘大衣解下,輕快為他搭上。擔憂他這番可會凍壞,噓寒問暖道:“你不會一直站在這裡吧,不是說蘇令找你有公事,怎麼沒有到縣衙去?”
殷世煊不動聲色地看向他這位亦敵亦友,許久沒有說話。之後開了口,但說得都與公事無關,“幽谷呢?”
公孫煜擺出一副神秘莫測的笑顏,不予回答。反問了殷世煊一個問題:“昨夜和你談的事,你想得如何?”
殷世煊同樣不答。
公孫煜便又笑道:“其實昨夜和你說了這麼多,不單是皇后站到你這一面的事情,這裡頭釋放出的訊號你可明白了?”他在完整無損的雪地上來回漫踩,沒有照著什物形狀勾畫,最後仿似來回走了三道,形成了一個類似“三”的文字。
殷世煊側目瞟了眼,自然看了清楚。瞳仁縮了縮,擯去在這之前為冰雪覆蓋的蕭索,等著他接下去的話。
公孫煜也不賣弄,稍作整理便道:“北周建立時間不長,舊朝更迭,國事方興未艾。廉相以投城為條件換取更盛前朝的經濟勢力,至少在陛下這一輩,其根基是很難動搖的。二公子殷世櫟掌握著北周半壁軍權,統軍十餘年,麾下將士忠肝義膽亦是不爭事實。而你……北周太子殿下,收得民本農事之權,看似無益,假以時日,卻是能和以上二位叫板的人物。皇后已經許婚示好,就連保持中立的三公子近來也有偏好殿下之意。這麼一來,你不日成為朝中第三方勢力,已是水到渠成。”
“所以呢?”殷世煊知他必有下文,索性款言以待。
“所以……”公孫煜握住殷世煊的雙臂,狠狠嘆吟一氣,“好兄弟,我的任務完成了,是時候回老家放牛養雞,過過消閒日子了。過來跟你道別。”
他並沒有任何謙讓之辭,亦未抬高何人自貶身價。這樣一番話,僅僅是對未來生活之憧憬,卻是拿任何功名抱負相留,都極不恰當。殷世煊總不能阻礙他人過上好日子,何況公孫煜的性子他素來又是知道。
可為何這樣匆忙?
殷世煊沉目淺笑,大概是瞭然,“是幽谷的意思?”
公孫煜眼珠滴溜溜地轉,“欸,這是我的生活,怎麼又扯到小葵花身上去了。”他忙將故事的關注點從廉幽谷身上引到自個兒身家,道:“說得好像我要跟你過一輩子似的。我不娶妻不生子了啊?這麼些年來,為你勞力操心,皺紋都長了好多,你知不知道?再說了,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說過,我天下第二,你天下第一,沒有我你照樣盤得活這個局。身為謀士,什麼時候進什麼時候退,我心裡有數。否則看你走上人生巔峰,我不羨慕嫉妒死你才怪!”
公孫煜話不正經地胡侃一番,以為殷世煊實乃聰明人,不必把話再說明了。
然殷世煊聽之只是一頓啞笑——他問的並不是公孫煜欲走之事,而是廉幽谷萌生去意。
若不然,公孫煜何以捨棄光復大計,突然提出離開。
所以這裡頭的意思是:她不會回來了。
殷世煊垂下雙目,靜靜端詳面前矮過半截的雪人兒。遠不及其本尊仙姿玉貌,僅僅因鍍了個半不搭的名字,就令他心神意亂。
明明知道她懷有心事,仍抱著一絲期望等在這裡。未能料想,真到接受了她離開的事實,人生百味會如萬箭穿心一般,毫不留情地刺破他所有的偽裝。二十餘載的青春年華,剎那間由內而外千瘡百孔,怎麼看來都不像從前那個無堅不摧的他。
也罷,也罷。
風花雪月,民間情愛,這本就不屬於他。時至今日,他肩上擔子愈重,錯失過一個作為丈夫的際遇,又怎可令妻子與他再赴風雲漩渦——成全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他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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