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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凌晨三點，爆竹聲此起彼伏，空中綻放煙花。周景川卻不感覺到溫暖，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如此後悔沒能接到季善的電話。

……

季善醒在早晨六點。

她睜開眼睛，慌亂地觸碰小腹。小腹平坦，感受不到任何的生命氣息。

季善的手僵在小腹上，她睜著眼睛，無神地凝視著天花板，眼淚默默地往下掉。

周蕊陪了她一晚上，剛去給她買了點小米粥，回來後，就看到季善手扶著床板，艱難地想要坐起來。但顯然，她剛生完孩子，身體素質不行，撐起來，就又倒下去。如此迴圈往復，看得周蕊心裡酸澀。

&ldo;老實躺著。&rdo;她把小米粥往桌子上一放，眉頭皺起，&ldo;孩子什麼時候不能看，少看一眼能少了你什麼?&rdo;她靠在桌子角，攏了攏衣服，嗤聲冷哼。

季善看到周蕊的確驚訝，但現在不是她驚訝的時候。她直勾勾地盯著周蕊，心跳像是停了一般，&ldo;孩子……什麼孩子……&rdo;她說著，嘴角逐漸展露笑意，一把攥住周蕊的胳膊，歡悅道，&ldo;我的寶寶，還在?他出生了?&rdo;

季善自言自語，鬆開周蕊的手臂，她身上忽然有了力量，撐著身子，她坐起來，腿垂下來，作出往下跳的姿勢，就想要下床。

周蕊抓住她的手臂，&ldo;一會兒醫生會抱過來，待會看一樣。&rdo;

季善將手抽出，不斷地搖頭，&ldo;不。&rdo;笑容咧到耳後，她手撐著床邊，腳尖勾著拖鞋，好不容易套在腳上，轉身笑意滿臉，&ldo;我就去看看。&rdo;怕周蕊拒絕，她眼睛裡抹了一層柔色，格外加了一句，&ldo;在外頭，就看看。&rdo;最後，伸出食指，&ldo;就一眼。&rdo;

周蕊凝視季善的模樣，腦子裡會回想溫嘉煙的臉。所有的脾氣都沒有了，&ldo;走吧。&rdo;她脫下肩膀的毛絨披肩，搭在季善的肩頭，&ldo;帶你過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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