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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北海子瓊華島上的大白塔還是三年前修好的,六年前那次地震皇上和老祖宗為了避震入住了景山三日,當時宮裡朝廷都有人散播是因為執意撤藩而引起的天怒。當時白晝晦暝,奴婢在通洲的親人親眼目睹地裂成渠,流出黃黑水及黑氣,濁氣熏天……”
“翠兒你說的是實情,不過,皇上果真是聖君,福佑我大清,再苦再難的事不都解決了?就象宛儀重歸一樣,那白塔不也復原,三藩終究也平了,臺灣也收了,我大清只會越來越強盛,天佑我皇!”她說得激揚頓挫,一點都不似一個出過家的人。
好個天佑我皇,坐在這亭子裡的我,心也跟著飛揚……飛揚到那個正在西苑的勤政殿裡會客的“他”的身上。今天要來覲見天朝皇帝陛下的是幾個歐洲來的使者、傳道士,其中就有……俄羅斯的使臣尤里。阿列克謝維奇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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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全公公我來到這西苑中海西頭的萬善殿。這裡原為明代的崇智殿,篤信佛教的順治爺在世的時候常常在這裡靜修,特書“普度慈航”掛在殿門,殿內供奉佛像,宛然一個莊嚴的宮內寺院。
只是沒想到全公公口中那個以蘇麻喇的名義在宮內出家的會是她——靜妃。靜太妃,順治爺的遜後。
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全公公來做了安排,還是她現在真的心靜如水,一心修行,看到我這個陌生人的到來絲毫不意外,只是指著身邊的蘭兒:“把她帶走吧,錯投我門近十年,既然舊主來了,今日原璧奉還。”
不待我們再多說一句話,她徑自眼觀鼻,鼻觀心地念起經來,細聽……還是那般若波羅密多心經。
翠兒把身著“海清”的居士打扮還懵懂著的蘭兒,拉到側殿,開始嘰嘰咕咕地咬起耳朵……
靜太妃面色安詳,穿著出家人的“五衣”,卻是帶髮修行,十年未見,發已半白,有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的意味。她許是真的看破了這世俗的紅塵……
我曬笑……對一個坐過金鸞殿寶座的她,到幽居御花園幾十年的她,還有什麼看不透呢……看不透的是自己而已。
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太多太多話想說,臨走卻只是一句:“謝謝。”輕飄飄的一句感激如煙般,生怕打擾她的功課。
“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好莊嚴的偈語,清晰又有節奏的唸經聲不斷傳來。不過,我的心卻沒有因此而平靜,因為這句經文象卡了帶似的已經重複多遍唸誦……原來,她聽懂了我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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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仔細聽著一個三十多歲一個已經二十七、八都嬤嬤樣的老丫頭在拌嘴。
“宛儀身上的衣服怎麼還是十年前的,翠兒你們是怎麼侍侯的。”
呵……還是猶如以前,嘴快心直的蘭兒的氣焰一向蓋過跟她比顯得嫻靜許多的翠兒,想必靜妃也是受不了她的性子,巴巴地望著有人接她走吧……哈哈。
“我現在還是秀女呢,剛過了初選,再說我認翠兒才兩天,哪能這麼快就做好新衣裳,以前的不也好好的,我念舊,呵……”
瞅著翠兒平白一頓數落,委屈地向我看來,趕緊幫她辯解,她這些年侍侯那刁鑽黏人的喜兒也辛苦得緊。
“秀女?”蘭兒朝我打量幾圈:“唉……要不是我一眼就認出這說話腔調,神態氣質,跟以前完全一樣,是我們的主子回來了,要不怎麼也不能相信,為什麼我們都老了,就宛儀卻越活越年輕了呢?”
“還不是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