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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這邊吧。漢人的皇宮卻是讓漢人自己給毀了,他們不心疼,我們還心疼呢。”
額真見我在那片廢墟一樣的地界躑躅了半晌,想起我的“失憶”症,即刻兼職了一下解說員。
嶽公公在前頭夾道的拐彎處咳嗽了幾聲,我立刻識趣地跟上了他的步伐,畢竟……我今日的目的可不是來這裡探險的。
拐了彎,又向東……前面出現個亮著燈的院落,這就……到了?
“哪個宮的?這裡不是你們來的地方!”緊掩的宮門,油漆有些斑駁,門縫中透出一個聲音。
“乾清宮。”嶽公公掏出牌子來晃了一下,又輕聲對著那道門縫裡的人說了句什麼,只聽得“咯咯”聲響那門頓時洞開。
“宛儀,請!她就在裡面。”
這是個二進的微微顯得破敗荒涼的院落,院中有棵上百年樹齡的老梧桐,光凸凸的枝椏在夜色中來回搖擺顯得無比猙獰,初冬的新雪卷著枯萎的落葉在青磚地面上厚厚地鋪了一層,我的鞋子底走在上面沙沙作響。
隨著嶽公公的手看去,最後排蕪房的東屋正亮著燈……
本就不大的蕪房用磚新砌出一堵牆來,高至頂,只留一人進出的小鐵門。鐵門前一個小太監正趴在桌上酣睡,引我們進來的管事的公公踢了兩腳,小太監蹭地跳起來叮叮噹噹地把鐵門上掛著的鎖鏈一條一條地解開。
“你們就留在外面吧。”微一思度,我對嶽公公和額真說道。畢竟……我除了要把大阿哥的信給她,也許還會說些什麼涉及到皇室尊嚴的內容。
“皇上聖諭,著奴才不離宛儀五步距離內。”嶽公公低著頭,雖恭謹,語氣卻堅定。
既是聖旨……罷了,我也不好難為他。既然這皇帝都不在乎了,我還處處為他顧及這顏面做什麼,哼!
嶽公公推開了鐵門,先我一步進去……
松木的方桌上正點著一隻油燈,燈後的床上有個女人正朝著門的方向盤腿端坐,黑瀑一樣披散在臉龐兩側的長髮下正是那張傾城的絕色容顏。
她好像對我並不感什麼興趣,緊緊盯著嶽公公瘦小的身子,眼神由炙熱漸漸轉淡,帶著一絲瞭然,嘴角扯了一下,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只是輕閡上眼睛閉目養神。
我卻笑了。雖不知道這嶽公公曾經和她有過什麼淵源抑或交易?不過她此刻心裡想的什麼我可是如同身受,那就是……背叛的感覺!
嶽公公那夜殺王驢子之前那句話猶自在耳:“人無所謂忠誠,不過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
我曾經把這話說給了玄燁聽,問他聽後會不會覺得心寒,這樣的奴才隨時身側還是絕頂高手。他卻哂笑,說他還從來沒看錯人,嶽公公夠真也夠小人!
我嗔道:“小人你也用,不怕做昏君!”
“婦人之見!”他批完手頭那封摺子續道:“用這樣的人最是放心不過,小人遠好過偽君子!他說的話沒錯,小人重利,不過要他背叛我這個皇帝,估計很難。”
是哦,皇帝這個籌碼絕對夠重,他有足夠的自信。
*
“兩位有事直言吧,如妍已是罪人,願賭服輸。”她依然閡著眼,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堤防。
她以為我會以勝利者的姿態耀武揚威一番,折磨她、凌辱她,讓她生不如死?呵,她雖然的確是想致我於死地的敵人,但是本人還真沒有棒打落水狗的嗜好和力氣。”
“我這裡有封信,有人央求我帶來。”我走了幾步,把胤禔的信輕輕擱在了桌面上。嶽公公為我拉開了一把椅子,讓我坐了下來。
她鼻子冷哼一聲,看也不看。也難怪她不信,現在她落難,宮裡人唯恐避之不及,而我原本就是她看作敵人的人,哪能這麼菩薩心腸,巴巴地幫她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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