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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鯉聞言,當即縮步閃回柱子後,這麼快……攔肯定是攔不住的,與其讓霍大人領著錦衣衛滿京都翻天覆地地找,倒不如他讓朝露回去老實交代了,既然交代了,他就必不會安心在家等著。
他道:「讓他進去,莫要提我。」
於是傲枝便命人放了行,她儀態端正地朝霍顯淺鞠一禮,望向朝露,道:「小姐在主上房裡,你引霍大人前去吧。」
朝露點頭應下,才滿臉不情願地給霍顯指了路。
門外的迴廊上幾步就立著一名侍女,這是貴人們的排場,謝宿白又是個講究人,這麼多年,襁褓裡就養成的習慣改不了。
男人身形高大,在屋簷下極具壓迫感,且他模樣生得雖俊,但不笑時眉眼卻顯得很兇,侍女們不敢張望,皆含胸垂目。
到了主臥,門簾後影影綽綽能看到人影,眼看朝露就要往裡闖,被霍顯一把扣住了肩頸,動彈不得。
她死瞪著霍顯,卻見他面無表情地望向裡間的人,不由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就見謝宿白坐在床邊,握著姬玉落那隻受傷的胳膊,上過藥後,慢條斯理地纏好了紗布,而後垂目看了許久,指尖輕輕觸上她的臉。
溫柔得似能滴出水來。
朝露正看得入神,倏地被人推了進去。
她往前跌了幾步,珠簾撲面,嘩啦啦地響起來。
那邊,謝宿白指尖一頓,轉過頭來,越過朝露,直直撞上霍顯平靜似水的目光,
他若有所思地在謝宿白手上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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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落暈過去並未完全失去意識,在被沈青鯉扛起來時還渾渾噩噩的,依稀聽到過謝宿白和傲枝等人的聲音,而後才漸漸睡過去。
她做了個夢,夢境裡是喬家雅緻的書房,房裡點著清心的檀香,是以陡然一睜眼,感官開啟後,她險些以為還在夢裡。
仔細分辨過,方察覺出是謝宿白常用的松香。
胳膊的刺痛感讓她倏然清醒,大致明白過來定是那人一躍而下時掌心帶了些許迷藥,她倏然起身,「朝露,幾時了?」
不待朝露回話,傲枝便挑了簾子進來,她手上捧著藥湯,說:「將要子時了,小姐這一覺睡得久。」
姬玉落就要趿履下地,道:「那些屍體呢?沈青鯉驗明來人身份了麼?」
傲枝搖頭,說:「沈公子沒查出有用線索,而後官兵來了,只好先行離開,小姐可是得罪了什麼人?」
姬玉落眉心蹙起,腦子裡隱約浮出個人影。
她掃了眼屋裡的陳設,幾乎與在江南時是一樣的,姬玉落無端生出一種熟稔安心之感,身體也下意識放鬆下來,至於她為何會被安置在謝宿白房裡這個問題,只從姬玉落腦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傲枝打斷了。
傲枝道:「小姐剛醒,那迷藥藥效還沒過,想不出就先不想了,嶽大夫開了進補的藥,先喝了吧,主上還在與霍大人議事,想來還有一陣。」
姬玉落怔了怔,看向朝露。
朝露點頭道:「嗯……有兩個時辰了。」
姬玉落沉思著沒說話,她接過藥碗喝了幾口藥,而後倏地將碗一擱,推門往對面的書室走去。
還沒走近,就聽到隱約的說話聲。
聲調平緩,看起來並未爭吵。
她聽了片刻,扣門的動作忽然一頓——
謝宿白嗓音平平,「霍顯,你心中還是有恨吧。」
「你與我都見過幾回了,可卻沒聽你問過將軍,你也不曾提起要見他,你是怪他助紂為虐,還是怪他這些年音信全無?」
「或是,怪他誤會你了?」
姬玉落稍頓,心中亦想知道答案,不由側耳過去,不料卻是等來半響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