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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詩臣點頭,無奈地說:「那麻煩你了。」
李松茗像是很著急地去給盧詩臣找毛巾一般,近乎有些倉皇地從衛生間門口離開回到客廳,再一次看著客廳裡的紙箱們。
不過這一次李松茗不用思索該開哪一個紙箱了——他先找到了放衣物和洗漱用品的箱子,然後把它們拆開,從裡面拿出來衣服和毛巾,又走回衛生間門口。
李松茗將毛巾和衣服都遞給他:「盧老師,你把衣服也換一下吧,現在天也快要黑了,小心著涼……」
盧詩臣接過毛巾和衣服,應道:「好,謝謝你。」
「該我說對不起的,」李松茗很不好意思地說,「看房子的時候我明明檢查過水龍頭的,沒有什麼問題的,沒想到……」
李松茗看房子的時候仔細看過房子的陳設,水龍頭是那種老式的,表面已經有些鏽跡了,李松茗其實當時也覺得有老化的風險,但是房東承諾過會換一下,讓李松茗先將就幾天。李松茗想那就先撐一撐,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壞掉了。
「只是意外而已,又不是你的錯,」盧詩臣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寬慰他道,「而且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就是打濕一下衣服麼,換掉就沒事了。」
「那盧老師你先換衣服吧。」李松茗見盧詩臣要換衣服了,便急忙又退回到了客廳去,先打電話和房東說了一下這件事,然後繼續整理行李。
過了一會兒,盧詩臣換好了衣服從衛生間裡出來。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了,李松茗開啟了客廳的燈,燈光是暖色調的橙黃色,像是還沒有完全落下去的夕陽的光輝。李松茗不知怎麼的,心裡有種飄忽不定的感覺,彷彿浮在雲端一樣。他有些機械地將紙箱一一拆開,也不知道自己拆開之後如何整理的。
他連盧詩臣走到了身後都沒有發現。
「松茗,你跟房東說過了嗎?」盧詩臣站在他身後問道。
李松茗突然聽見他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地本能地站起來轉過身,看著盧詩臣。
盧詩臣已經換上了李松茗的衣服。盧詩臣雖然頭髮已經用毛巾擦過,但是還沒有完全乾,頭髮還帶著一點顯而易見的濕潤感,而且原本梳理得很整齊的頭髮已經全部鬆散下來,有些隨意地垂落在額前,使得盧詩臣的臉看起來有些模糊了年齡感,這樣看著甚至完全不能夠讓人意識到站在眼前的是一個已經三十多歲年近四十的男人。他的身上穿著的是李松茗的長袖衛衣和寬鬆的長褲,這些衣服穿在李松茗身上是很合適的,但是盧詩臣比他瘦,穿上便顯得有點過於寬鬆了。
雖然現在的盧詩臣的裝束看起來有種過於閒適隨意的感覺,但是他的整體衣著比方才穿著被打濕的衣服要得體規整得多了。偏偏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李松茗感覺自己的目光彷彿更加沒有落點了,想到盧詩臣穿著自己的衣服,李松茗心裡總有一種很微妙的焦躁感,他只能夠將這歸結於或許自己內心還是有些介意盧詩臣同性戀的身份。
「松茗?」見李松茗不回答,盧詩臣微微疑惑地重複叫了一遍李松茗的名字。
李松茗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盧詩臣問他的問題,回答道:「剛剛我和房東聯絡過了,那邊說明天一早就讓人過來修。」
盧詩臣點點頭:「那就好。」
因為看著盧詩臣的裝扮有些不自在,李松茗低下頭,卻看見盧詩臣是赤著腳踩在地板上的,客廳的燈光為他赤裸的雙足鋪上了夕日的光芒,李松茗脫口便問道:「盧老師,你的腳——」
盧詩臣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說道:「鞋子和襪子都打濕了,穿出來怕打濕了地板,而且你地上還有這麼多紙箱,所以就先脫掉了。」
「那等會兒你穿什麼?」李松茗問。
「等下簡單擦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