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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在盧詩臣的記憶裡,溫柔得近乎虔誠,幾乎令人感覺毛骨悚然,彷彿是一個沒有自我的信徒,為了她的信仰和生命可以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祭,哪怕是自由與生命。
父親對於母親的佔有慾和控制慾埋下了一顆腐朽的種子,而母親對父親的愛將他們之間畸形的感情澆灌得更加茁壯。
盧詩臣知道,慾望無窮無盡的愛者是可怕的,無限縱容的被愛者也同樣可怕。
那片泥沼,是愛者與被愛者,是父親與母親共同鑄造的。
李松茗的愛會將他們的關係導向何處?
分不清楚是咖啡因,還是因為有些難以壓抑的衝動和興奮,盧詩臣此刻的心臟跳動得有些過於快速,快速得令盧詩臣幾乎要懷疑自己的心臟或許出現了病理性的問題。他迎著李松茗的目光,要很緊地握著手中的咖啡杯,才能夠勉強地止住顫抖的指尖,而喉間的聲音幾乎是被這過於快速的心跳推出唇間的——「松茗,你不害怕嗎?」
這是盧詩臣在關溪坦白了一切的雨夜裡,在李松茗的夢中問過的問題。
而李松茗依然專注地望著他,目光不偏不倚,他的聲音很輕,但是語氣無比堅定地說出了和那時候的夢中一樣的回答:「我只怕你不要我。」
第119章 「很甜。」
盧詩臣有點不記得那些最後是如何和李松茗分別的,又如何離開車站回到家中的。他只記得最後李松茗最後上車之前,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在他的唇上留下了一個吻——雖然很輕很淺,但是是毫無疑問的一個吻,還有一句「等我回來。」
一切都像是一個輕飄飄的夢,盧詩臣深陷其中,無法醒來,不能逃離。
處理完凌老院長的身後事之後,盧詩臣便返回醫院上班了。凌思第二次手術之後恢復得相當不錯,已經在漸漸地恢復訓練,又開始參加集訓了,盧詩臣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就閒了下來。
日子過得像從前一樣尋常,又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不同。
李松茗說不上變化,變化的是盧詩臣。
自從車站分別,李松茗回到關溪之後,李松茗給他發訊息的頻率回歸到了剛去關溪的時候那樣,頻繁而且密切地給盧詩臣發許多瑣碎的訊息,還經常會給盧詩臣打電話。
李松茗的訊息太頻繁,盧詩臣的回覆頻率和速度依舊比不上他發訊息的頻率和速度,但是比起之前來,他不再用那種「明明看見了但是故意拖延一會兒才回復」和「特意有選擇性地回復」的手段,而是如果看見了,就會立刻回復李松茗的訊息,很像他們還沒有分手之前的那段時間,盧詩臣的控制慾冒頭、越過了界限的那段時間。
這樣的狀態,還有一個更加簡潔的詞語可以形容——
曖昧。
但是這樣的曖昧和盧詩臣從前玩弄的那些只有輕浮和虛偽的曖昧是截然不同的,和盧詩臣所擅長的那些曖昧手段也沒有相似之處。
這是一種盧詩臣並不算太習慣的曖昧方式,它其中蘊含著某些沉甸甸的感情。
以至於盧詩臣有時候很是手足無措,比如當李松茗出於一種相當直白的心態和情緒問他:「你沒有把徐磬加回來吧?」
李松茗那天在車站擅自將徐磬從盧詩臣的聯絡人列表之中刪除了,理所當然地關心起盧詩臣有沒有將徐磬加回來。
盧詩臣罕見地沒有立刻地回復這條訊息——無論是李松茗之前擅自刪除徐磬,還是現在打探盧詩臣有沒有加回徐磬,都已經是越過正常社交、侵入對方領地的行為。
這是盧詩臣往往會亮起紅燈、十分警戒的行為。
但是盧詩臣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回復道:「沒有。」
被刪除了的徐磬盧詩臣沒有再加回來。反正因為凌思車禍之後盧詩臣沒辦法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