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第1/4 頁)
賀司嶼看著懷裡的人。
她當時表情呆滯,那雙瑩潤的桃花眼像蒙著一層霧紗,朦朦朧朧的,瓷白肌膚暈出酒色,從鼻尖潮紅到兩腮。
濃順的長髮蓬鬆亂散開,露出的耳骨都紅了。
賀司嶼兩道濃眉深皺了下,落下沉沉一聲:“不是酒精過敏?”
蘇稚杳愣住,琢磨半天,終於依稀想起來,是程氏晚宴那時候,她為了拒那個胖高管的酒,扯的藉口。
這種蒜皮小事,他居然會記得。
“我耍他的……”蘇稚杳醺醺然眯起眼睛,說話很慢,語氣輕軟,衝著他一笑。
賀司嶼目光無聲落在蘇稚杳臉上。
她雙頰酡紅,在他懷裡仰著頭笑,嬌憨中泛出一抹狡黠。
很奇怪,不管哪種惡劣的屬性,一到她身上,似乎都能變得討喜起來。
“小騙子。”他嗓音在喉嚨裡壓得很輕,沒什麼特別的語氣。
蘇稚杳那時醉態深重,神思走得老遠,迷迷糊糊和他一對視,兩隻手突然伸上去,滿心歡喜地捧住他臉。
“魚——”她笑盈盈,一口珍珠白的漂亮齒貝。
因酒勁作用,女孩子的肌膚異常發熱,兩隻手暖乎乎的,覆到兩邊臉上,綿軟得如同沒有骨頭,指腹揉蹭時,像是在動情撫摸。
賀司嶼眼底閃過一瞬異色。
他不假思索,把她的胳膊拽回下去。
這些天,她的簡訊不斷,但賀司嶼有刻意在疏遠她,沒什麼緣由,只是他隱隱感覺再這麼下去,遲早要出問題。
一隻外來的小貓侵犯了雄獅的領土,被發現了,雄獅總會設防警惕危險,這是生物本能的領地意識。
何況是賀司嶼這樣戒心強的人。
結果前一秒她還在笑,後一秒被他捏著手腕扯開,她就頹萎地嘟起唇,一下子喪了下來,小聲苦惱:“釣不到……”
什麼釣不到?
沒等賀司嶼問,蘇稚杳穩不住,四肢都被酒泡軟了,往下滑下去。
賀司嶼及時扣住她纖腰,將她綿軟的身子骨一摟,提回上來。
“還能不能走?”他低聲問。
蘇稚杳搖一下頭,就勢往他臂彎裡靠,她忘了帶外套出來,身上軟糯的針織連衣裙擋不住寒風,外熱,內裡卻冷得很。
賀司嶼止息短瞬,握住肩頭把她撥出去一點距離,語氣控制在一個不慍不火的調:“回家去,打電話叫你朋友來接。”
蘇稚杳茫然地仰視他,剛在他懷裡暖了兩秒,就被往外推,冷風灌入衣領,單薄的肩頭瑟瑟聳起,他卻不聞不問。
腦子裡雖是一團漿糊,但心間的委屈因他的冷漠又加重了一層。
她眼睫慢慢斂下去:“沒有。”
蘇稚杳耷拉著腦袋,眼神空洞,沒有焦點地盯著光禿禿的地面,話在喉嚨裡哽著,聲音弱不可聞:“我沒有朋友。”
她突然沒動靜了。
腦袋垂得很深,昏昏沉沉的,全身重量都靠他一直胳膊扶著,看樣子是醉得太厲害。
賀司嶼想確認她是不是睡著了,低頭要去看,她又貼了過來,抬手,從商務大衣下抱住了他腰,臉往裡埋,高過西服馬甲,壓在他解開了幾顆紐扣的襯衫前。
女孩子的手圈在他後腰,彼此身體間的距離隱秘,近到兩團飽滿都輕輕壓住了他。
她體型纖薄得很,但瘦而不柴,身子很軟,彷彿能被擺成任何姿勢。
但凡是個正常男人,就不可能做到心無雜念。
賀司嶼胸腔氣血微微一湧,領子莫名勒得慌,他繃著臉,伸出手去,想把她的腦袋挪開些,指尖剛碰到她頭髮,她忽然悶悶地,發出顫聲。
“沒有人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