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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妹子你讓他出來說句話!”雨花便不再理會,自己往廚房去了。李安民披了件半新不舊的西裝,走出臥室,一臉厭倦且冷著。鷺鷥嫂便將此豬非彼豬的來龍去脈說了,又拉出李福仁來證明。李安民正色道:“這個情況我目前不能處理,計生組收繳的東西,都屬於公家,你的豬隻能等那安春來自首了才能放回去,你來這兒找我還不如找安春去!”鷺鷥嫂爭辯道:“不是這個道理,若是安春的豬,我才不管;你們抓錯了豬,那就還我,這是放到皇帝面前都說得通的道理!”李安民冷言道:“我做不了主的,你得等計生組的同志來了再說!”又對李福仁道:“你還來做什麼證明?該叫安春的老婆去結紮了!”李福仁道:“哎喲,小兄弟,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兒子沒生,結紮了怎麼辦?總得有個兒子了才能去呀!”李安民道:“這是國家政策,政策來了你能不聽嗎,不聽就犯法,早動員早好,要不然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罰呢!”李福仁道:“政策也要保護農民有後代,我們幹了一輩子就是圖個子孫的,這是千古的道理。毛主席要是在,他也同意這個理的。”安民不耐煩道:“與你們說不清,回去吧!”那鷺鷥嫂只是不願意走,一味哀求,安民道:“你不要影響我的工作,我只答應你,我中午往鎮上打了電話再回復你。”說罷自進房間去了。
鷺鷥嫂只得和李福仁悻悻退了出來。換做平常,此刻還沒有餵食,那豬已經死叫死叫,讓主人不得安寧。鷺鷥嫂一心疼那豬餓了,竟不由自主說道:“不如傳話安春回來,讓我家的豬回來?”李福仁不高興了,道:“鷺鷥嫂你怎也說這話,不能為了豬讓我沒了後代呀,好沒道理!”鷺鷥嫂知道話說錯了,打趣道:“掌嘴掌嘴,怪我把豬當成兒子來養,好不心焦!”又指著李安民的房子找話頭,道:“他幹這等斷人後代的活計,自己也好不了,他那兒子就出問題了;他造這個房子,也好不地道,遲早住不安生。”李福仁只是搖頭嘆息,不知如何回答了。原來那李安民管理村裡的計生工作,多有人閒話,他生有一女一子,那男孩子有七八歲,不曉得什麼怪病,只是不停地搖頭,到醫院去,說是中風了,也治得不見全好。村人都說小孩子哪會中風,是鬼附了身,因安民做的計生工作得罪了人家的祖輩,故有這樣的劫數。又,那安民在村尾建房,是村裡少有的水泥平臺房子,恰值村裡正在修建馬路,有討好的人便把修馬路的材料直接運到他家去,做了房子的用途,貪了不少便宜。村人知道,閒言說這樣的房子住著也遭報應,等等。 卻說安春和老婆逃了出去,那家裡跟遭了劫似的,一片狼狽。李福仁去拾掇了,等著安春回來,卻沒個信。去親家那裡打聽,才知道先是逃去四都,安春的小姨子家。那四都也抓得緊,不敢多住,又逃到安春的縣裡不知什麼朋友那去了,一時也聯絡不上。兩個女娃兒,全是丈母孃接管。李福仁每從地頭回來,都先去安春家看看,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家沒住人了,恰跟人斷了氣一般,沒了活的氣息。一開門,便驚了老鼠��躥動。李福仁心裡著急,一日正吃著晚飯說著安春的事,村裡廣播響了來:“李福仁來大隊聽電話!”李福仁一驚,道:“誰人會給我打電話?”二春道:“你去接便知道了。”李福仁道:“二春你去接了吧,那電話我哪懂得怎麼接!”二春道:“人家叫你接電話,你去了便知道了。”李福仁便放了碗筷,抹了嘴,快步到了大隊。那大門倒虛掩著,徑直進去,見樓上有燈光,便上了木樓,辦公室裡有六七個人湊桌上打牌吆喝,有兩個是幹部呢。便小心問道:“說有我的電話,在哪兒呢?”其中一人指著桌上一部黑色電話道:“你等著,片刻就打過來了。”李福仁木著盯了那電話,五分鐘左右突然丁零零響了,嚇了一跳,卻不敢動。打牌的叫道:“你自己接呀!”李福仁道:“卻不知如何接?”那嘴裡叼根菸的通訊員左手拿了把牌,右手取了聽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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