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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電驢慢悠悠地騎進衚衕,載上佝著腰的賀執,頓時顯得有點擁擠。
「等你這電驢開過去,劉明德都跑到大西洋了。」賀執不滿。
方暢狠狠把他摁在座位上:「商務車可能被監聽,也容易被動手腳,這是你的原話。讓我找個私人的安全的不起眼的代步工具,這也是你的原話。」
「怎麼也得整個摩托……」
「我以前是個破拉皮條的,現在是個做公關的。不好意思,天生柔弱文職,不會騎摩托。」方暢沒好氣地把棒球棒橫過來塞進賀執懷裡。
巨大一隻委屈窩在後座,懷裡抱著緊跟時尚潮流的棒球棍,乍一看狼狽得有些脆弱可愛。
「……」方暢抿抿唇,扭開鑰匙,「周沉呢?」
後背傳來悶悶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典禮呢。」
賀執抱著棒球棍,有些坐立不安。打架時升上去的腎上腺素逐漸回落,心底埋藏的事情就一條一條地往上翻,打出片片帶刺的浪花,卻又無能為力。
「好好的最佳男配不領,出來發瘋,真夠閒的。」方暢嘖出聲,再看看自己騎著的小電驢,撇撇嘴,「我也是夠閒的……」
「哎,你記得當初跟你嗆聲爭寵的小銳不?」
賀執抱著棒球棍,往後仰著,後腰卡在電動車後座的擋板,姿勢怪異,像要倒塌的松樹。
他眯著眼睛,看著方暢的後背,半天才搭話:「哪個?」
「一進來就染了頭粉毛,打唇釘帶耳環,說話裝酷還換口癖那個。」
「哦——」賀執拉長聲音,「你是說那個在金主之間愛來愛去最後被你這個老鴇迷住心神的神經病?」
「……」
「記得。」賀執笑了,「他當時覺得我是狐狸精,阻礙他和你的感情發展,被我揍去醫院住了兩天。出院的時候你送他薰衣草讓他等待愛情,他哭了一晚上以為你讓他為你守身,臨走前還給你寫情書說他會一直等你的那個。」
「……草!你就記得我倒黴了是吧?」
「差不多吧。」賀執隨意地回答。
方暢咬牙切齒,小電驢差點飈去30公里。
他喘了兩口氣,才把那股想載著人同歸於盡的心思平息下去。
不過這麼一鬧騰,壓抑著的情緒倒是順暢了不少。
方暢說:「劉明德找他了。」
賀執從後面打量方暢,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某次年會上,方暢喝得爛醉,站在酒桌上摔碎了兩隻酒杯,酒液四溢。最圓滑,最沒脾氣的人嘶吼著和他們說:
「老子最開始考證的時候,也他媽想做個養搖錢樹的金牌經紀人啊!」
賀執挪開眼神:「他不是從良了?」
「嗯,在一家國企上班,拿死工資,我記得年後該結婚了。」
「不喜歡你了?」
「他就不是彎的!吊橋效應,吊橋效應你懂不?」方暢吼完,繼續說,「他爸和他媽年齡大了,小毛病不少,離不開人。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又趕著要結婚,家裡有的周轉不過來。」
賀執瞭然:「劉明德拿錢騙來的?」
「不。」方暢諷刺地笑笑,「劉明德握著他以前當藝人時候的醜聞。雖然壓根沒人要他,但是這種事隨便編幾句就足夠了。一旦名聲出問題,他的工作就別想要了。工作沒了,沒錢贍養老人,老婆也得吹。」
「狄銳打給我的時候哭得喘不上氣了都。他成年了,回歸了正常生活。上次來給我送禮,人模狗樣的。」方暢頓了下,說,「賀執,你知道,就是和我們這種玩意兒不一樣的模樣。就劉明德那麼一句話,把他拉回地獄了。」
「少拐著彎罵我。」賀執捏捏棒球棍,又應了一句,「是挺好,羨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