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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突然聽見有人的腳步聲傳來。她匆匆地合上了書，銜著書便鑽進了樹洞裡。

聽著來人走到了樹洞前，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他勾著金絲邊的黑色靴子，停在了洞口處。

“還不出來嗎？”

萬江紅挑眉，伸手敲了敲樹幹，沒有耐心地說道，“你若再不出來，我就把這樹給燒了。”

七七想了想，將書藏進樹洞裡，自己則灰溜溜地鑽了出來。抬頭，望著他那張烏青腫脹的臉，忍著笑，迅速地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摸了摸她的頭，萬江紅滿足地勾起了唇角，微微合了閤眼瞼，慢慢地往回走去，“深更半夜的，若再逃出來，可別怪我打斷你的腿。”側頭，對上她驚愕的大眼，萬江紅頓住腳步，好似不經意地一說，“我這人不愛說假話。日後，你若敢擅自離開，待我找到你後，定會折了你是雙腿，不讓你離開一步。”

那璀璨的眸子裡的認真，美麗而迷人，生生地讓七七打了幾個哆嗦。

就在七七恐懼地顫抖的時候，萬江紅突然大笑了起來，一把將七七揉進了懷裡，“哈哈哈……果然被嚇住了。你說，這話，是不是原來的萬江紅會說的？果然是一個變態啊！”

唉，原來是在模仿原來的萬江紅啊，真是嚇死了。就在七七暗暗放鬆的時候，萬江紅繼續往回走去。

“不過……霓裳，你若是敢離開，我不介意我成為那麼一個變態……”

霓裳？七七瞪大了眼睛。若是沒記錯，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不過，七七淚目，為什麼第一次喚她的名字竟是在說這狠話的時候？

夜裡路長，臘梅沉鬱的香氣瀰漫在令人窒息的空氣裡。她不敢亂動，假裝什麼都沒聽見，只趴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沉穩得令人安心。

後來的後來，在七七快睡著的時候，模糊地聽見他幽幽的一聲長嘆，那般無奈……

*

眨了眨眼，在確定他真真切切地睡著的時候，七七這才小心地從他懷裡鑽了出來。

兩天，她只有兩天的時間了。雖說她不捨得，但她不能放任小昭不管。

小昭，那個嘴裡嚷著‘賤人’，卻會心疼地替她擦淚的孩子，那個嘴裡說著討厭她，卻會悄悄地跟著她守護她的孩子。那個夕陽下，握拳發誓，說讓她等他長大的孩子，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

小昭，小昭……最後一次的記憶，竟是他的淚水，此時一點點地回想起來，才發現自己是那般的沒心沒肺。

低頭，看著緊皺著眉頭，睡得不是很安穩的萬江紅，七七有些為難。他之前說的那些話還歷歷在耳。可此時，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她絕不能放任小昭不管。

低頭，輕輕地吻在他的額頭，“對不起。”嗚咽一聲，便跳上了窗臺，回頭看他一眼，便跳了出去。

殊不知，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一雙桃花眼悄悄地睜開。

終究是留不住……

*

“小狐狸，莫要忘了，梅園暖溪，我時刻等在那裡，別忘了來看我。”

那時，十里夜的話語，她一個字都不敢記錯。

梅園暖溪……便是她第一次見到十里夜的地方吧。

等她兜兜轉轉地來到那裡，才發現，十里夜正在雪地上堆著雪人，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般，笑得是那般開心。

七七遠遠地站著，不敢靠近。

十里夜卻是早早地發現了她的蹤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殘雪。淺笑著看了過來。

“小狐狸，快過來。”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七七雖是有些害怕，但還是猶猶豫豫地走了過去。

剛走近，十里夜便一把將她給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