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第1/2 頁)
申屠緒認出,那是晉寧公主。
雖然空氣裡瀰漫著鮮血的味道,但那天的天氣其實很好。
當時正值春日,輕柔的暖風吹得人很舒服,燕驚鴻穿著尚衣局新制的春衫,微風一吹,裙擺的輕紗便在風中飛舞,配上少女那張絕艷的臉,當真是賞心悅目。
可惜在場沒人有心情去欣賞,因為她手裡提著劍,劍尖還滴著血,她走了一路,那血跡就順著漢白玉的臺階滴了一路。
那一身嬌嫩的水綠色宮裝也壓不住她滿身的肅殺。
她提著那把滴血的劍,俯視著臺階下的人,緩緩開口:「罪臣景王已經伏誅。」
申屠緒心下顫了顫。
她的劍尖上滴落的是景王的血,意識到這一點,申屠緒低頭不敢與晉寧公主對視,先帝晚年,景王勢大,隱隱有超過太子之勢,申屠緒一直在太子與景王之間搖擺不定,但他今日刻意率兵來遲,便相當於選了景王那一邊。
誰能想到景王居然被斬於晉寧公主劍下?
申屠緒背上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裡衣,一旦事後清算起來,他怕是一個滿門抄斬都不足惜。
但晉寧公主卻沒有清算他的意思,還送了他一個大功。
此日之後,世人只道是申屠緒平叛有功,任誰也猜想不到,親手將那柄要命的長劍刺入景王胸膛的,是那位「不知世事,被寵壞了」的晉寧公主。
從此申屠緒成了她的一顆棋子,言聽計從。
—————
燕驚鴻的生母錦妃,是一位藩王進獻給皇帝的美人,憑她那張傾國之貌,甫一進宮就得了帝王萬般寵愛,成了宮中最得寵的妃子,更成為了朝野之間有名的「禍國妖妃」。
但這個稱號其實很冤枉,錦妃是個空有美貌的大美人,大概上天是公平的,給了她傾城之貌,便讓她在智慧這方面有所缺失。維持帝王的寵愛,已經耗費了她的全部心力。錦妃沒那個腦子,也沒那個心思做出任何禍國殃民的事。
先帝以給她慶生的名義建行宮、加賦稅,不過都是他自己樂於享受罷了。
但罵名總是要有人背的,錦妃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先帝下旨加賦稅那會兒,攻訐她的摺子幾乎堆滿了帝王的書案。
後來帝王晚年時逐漸開始沉迷求仙問道,對後宮美人不再熱衷,這些朝臣才放過了「禍國妖妃」,開始苦思如何勸解帝王不要太過信任新任的「禍國妖道」。
說起來,在這位帝王手下當臣子也是夠糟心的,也難怪韋雲圖要辭官歸隱。
錦妃為帝王育有一兒一女,女兒就是晉寧公主燕驚鴻,兒子行七,是帝王的老來子,看在寵妃的面子上,七皇子一出生,帝王就打算給他一個王爺的封號,但由於朝臣們的強烈反對,一直到先皇過世七皇子也未能封王。
錦妃的一兒一女,完美繼承了她的美貌,大概也是出於這一點,朝野之間提起晉寧公主和七皇子,便先自帶了些偏見。
再加上錦妃是藩王進獻的美人,在朝中沒有親眷,她的腦子也不足以讓她懂得拉攏朝臣這種事。在這種背景下,沒人認為七皇子能與皇位有什麼緣分。
但世事就是這麼無常。
誰能想到,太子和景王全都死在了那場叛亂裡,最後竟是被不顯山不露水的七皇子撿了漏。
—————
韋雲圖看著她,神色裡滿是震驚。
「是你……居然是你……」
「是我,」提起這件事,燕驚鴻神色淡然,無悲無喜,無得意亦無惶恐,「我隱瞞了這件事,我不想讓天下人知道景王死於我手。」
「就算景王之死與謝寒宿無關,可在此之後,他藉機扶持當今陛下上位……」
「韋太傅,我知道您的猜測,您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