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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臣齊聚前,豐慶剛聽戢羽衛回報,工部主事顧維水性頗佳,離開沈府半個時辰,竟失足落水而死。
顧維離開侯府不足半個時辰,沈侯親信沈澤親自前往棋山。兩個時辰後,窯爐爆炸,半座棋山化為廢墟。
好在棋山腳下素無人煙,私窯中亦無旁人來往,附近百姓雖受了驚,卻無重大傷亡。半數禁軍安頓災民迄今未歸,豐慶垂目掃過八風不動的沈侯父子,心頭鬱結更甚。
若非顧維提前知會,沈侯如何會令親信前往?窯中又怎會空無一人?
知曉三皇子或許涉事其中,一人之下的安邦侯不惜殺人滅口也要替他遮掩,除此之外,又有多少事只入侯府,不達天聽?
「齊大統領?」扳指的叩擊聲倏忽中斷,豐慶收回目光,轉頭朝身側道,「說。」
「是!」齊浩然躬身上前,「陛下,臣於酉時一刻抵達棋山,彼時三座窯爐皆被焚毀,瓦礫碎片漫天皆是,託陛下鴻福,爐中並無百姓。臣尋遍山腳村落,後在棋山鎮尋得兩名供事之人。」
「問出什麼沒有?」
「這,」齊浩然下意識抬起頭。
「但說無妨。」
「是!」齊浩然低下頭,沉聲道,「兩人稱,窯裡的瓷盞瓢盆皆是供給宮裡的貴人。」
裴悠瑾渾身一顫,額邊汗水倏忽顫落,大理石地面頓然氤氳成一片。
「裴卿,」豐慶揮揮手示意齊浩然退下,徐徐道,「京中共有幾處瓷窯專供宮廷之用?」
「陛、陛下,」裴悠瑾哆哆嗦嗦開口,「臣並不知曉棋山之窯。」
「哦?既如此,」豐慶不緊不慢偏過頭,「慈覺?」
「奴才在。」
「讓安華進來。」
「是。」慈覺揚起拂塵,上前一步,尖聲道,「戢羽衛安華覲見——」
八風不動的沈侯倏忽變了神色。
朝臣久聞「潛鱗」之聲名,無人知曉「戢羽」之所在。
豐慶何時有了新的影衛?隱知秋和莫聞……如此說來,宮中已許久未見隱知秋。
秋光掠影的大門口驀地一暗,眾人不及抬頭,來人已掠過門廊,翩翩落定在堂下。
「陛下!」
沈侯抬眸望去,堂下之人左不過十七八歲,錦衣修身,眸光清亮,步法輕盈似蜻蜓點水,一看便是練家好手。
「安華,」豐慶似乎不以為意,擺擺手道,「可有發現?」
「回陛下的話,」安華傾身抱拳,朗聲道,「臣奉旨前往裴府……」
伏跪堂下之人又是一顫。
前往裴府?若今日之前,陛下並不知曉私窯所在,何以地動伊始便著人前往裴府?是早有疑心,還是早知他所行之事?
堂上的豐慶恍若未聞,只朝安華道:「裴府如何?」
「裴府中人似早有防備,臣叩門時府裡已經人去樓空。臣等兵分四路,追出城門十里才將人攔下來。」
「哦?」豐慶斂目看向堂下,「裴卿,既不知棋山事,如此匆忙又是為何?」
第七十九章
宗文殿內秋光漫漫,杳然無聲。
「陛下,」安華恍若未聞堂下惶惶,一邊掏出袖中之物,一邊道,「臣在裴公子身上搜到幾本帳冊,陛下請過目!」
裴悠瑾忽地直起身,目眥欲裂緊盯著安華手上之物,雙唇時翕時張,似忽而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豐慶置若罔聞,垂眸朝身側道:「慈覺?」
「是。」
慈覺下階接過帳本的同時,又聽安華道:「陛下,若帳本記錄為實,裴府之私窯當不止棋山這一處。帳本中記載,京郊兩處,荊州兩處,潁州還有一處,每年每處皆需向裴府『納貢』千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