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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裴硯面上沒什麼異樣,話卻還是顯得少了些。楚沁心知他心裡不痛快,便私下裡去找了母親,讓央母親借著宵夜的機會親手給他煮了碗麵。
這面送進正院西屋的書房,裴硯默了半晌,也不知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就是覺得家裡的事挺可笑的。
自打搬出來開始,他就在跟自己說,這邊才是他的家。他有沁沁、有岳父岳母,日後還會有孩子,他自會為了這一家子人好好掙個前程,定國公府那邊就當不存在好了。
可每每定國公府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他心裡還是不痛快。
為了沖淡這份不快,裴硯只得讓自己加倍地忙碌起來。次日原本是歇息的日子,他卻將四弟裴燁叫來了府裡,擺出了一副兄長的樣子,問裴燁功課。
楚沁在正院裡聽說清秋說:&ldo;四公子被問得臉都綠了。王宇說,四公子的功課本身是不錯的,想來……是咱們公子問得太難了。&rdo;
就這樣,臨近晌午的時候,裴燁總算跌跌撞撞地被放走了,據說還捱了幾句罵。楚沁無心多摻和這事,心裡直盤算著,這會兒的這兩兄弟似乎比上輩子更親近了些。
其實上輩子,他們最終也很親近,可那是幾年後才開始的。現下這個時候,裴燁理當還跟著他的親兄長裴煜,哪怕都住在一方府邸裡,也不會多和他們睦園走動。
如今有這些變化,估計是因為現如今太子的處境比上一世的這個時候要好一些吧。
楚沁因而生出些異想天開的期待,期望太子這輩子能逢凶化吉,別跟上輩子一樣又早早沒了。上一世她雖成日悶在內宅裡,不太打聽外頭的事,卻也依稀聽說皇帝在太子離世後悲痛難抑,自此病痛不斷。
一轉眼入了十月,暗查勵王眼線的事一時沒什麼太多進展,便只得按兵不動。裴硯照例日日奔波在東宮與家宅之間,只是每次出門的時候都變得瞻前顧後,因為楚沁臨盆的日子眼瞧著是近了。
楚沁見狀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怕他心神不寧會誤事。好在這孩子懂事,十月初五這天就鬧起來,楚沁晌午用完膳正想出去走走就覺腹間一痛,起先還道是尋常胎動,接著很快就發覺不對,冷汗緊跟著就冒出來:&ldo;清秋!&rdo;
她急喚,清秋忙不迭地上前,一瞧她情形不好,立刻回過頭喊:&ldo;快去請大夫來!還有……還有去告訴王宇,讓他進宮,趕緊把公子請回來!&rdo;
楚沁竭力地撐著,愈湧愈烈的劇痛中,有一縷思緒冷不防地那麼一跳,讓她下意識地想說裴硯有事在忙,不回來也行。
但下一瞬她就忍住了。
上輩子她就是這樣事事為他著想,幾個孩子降生的時候他幾乎都不在身邊。她告訴自己這樣是對的,可心裡卻並不舒服。
這輩子,她就要他回來!憑他在外頭有什麼事,這會兒也該趕回來陪她。
王宇在小半刻後就策馬而出,一路上連氣都不敢喘,好幾回還險些撞著人,到了宮門口雖不得不下馬卻也無心多停,胡亂將腰牌往侍衛手裡一塞就衝進去了。
&ldo;哎‐‐&rdo;侍衛一邊看清腰牌一邊想喊他,抬頭一看人早就跑遠了。那侍衛於是木了半天,舉了舉腰牌,問身邊的同伴,&ldo;這怎麼辦?我給誰啊?&rdo;
王宇就這麼一路緊趕慢趕地入了東宮,跑到裴硯跟前的時候已經喘得說不上話了。一屋子四個侍中連帶太子本尊和一把年紀的太傅就這麼傻著眼看著他喘,喘了好幾口裴硯總算回過神,趕緊拉著他出去。
&ldo;幹什麼!&rdo;裴硯邁出殿門,壓著音喝問。
王宇這才倒過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