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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時候便也沒了幾分煩躁，心平氣和地將今日的所見所聞給他講了一遍，只在最後時又忍不住罵了安成仁幾句：&ldo;這人他……他真是個混帳!那可是他的妻女，就這麼賣了，還只想給自己撈一筆，他有沒有心啊?街上撿塊石頭都比他的心軟!&rdo;

裴硯眸光也黯淡了些，不著痕跡地緩了口氣，復又堆起笑，湊過去又在她額上親了一下：&ldo;男人，不是東西的很多，不值得你置氣。&rdo;

&ldo;……&rdo;楚沁一下子連下文都咽回去了，啞然盯著他看。

他一個男人，說出&ldo;男人不是東西的很多&rdo;，怎麼聽都很怪。

裴硯自知她為何是什麼神情，乾笑了聲：&ldo;你如今才見到不是東西的男人麼?我自小就見過了。&rdo;

楚沁輕輕地吸了口涼氣。

她看得出他不想說得太明白，但也隱約猜到，他多半是在說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生母、嫡母間的糾葛，她便是已與他過了一世，也只模模糊糊地知道個輪廓，因為他並不願多提，而她也總心領神會的不去問。那個模模糊糊的輪廓，一多半都是從下人口中聽來的。

據說，是他的生母本是胡大娘子的陪嫁侍婢，卻在胡大娘子有孕時與定國公生了情，繼而成了外室、又有了他，所以胡大娘子包容了那麼多庶子庶女，卻獨獨看他不順眼。

可下人們議起這件事的時候，大多是說他的生母不是東西，狐媚惑主、背主求榮，從未有人說過一句定國公的不好。哪怕是她，一直以來挺熱鬧之餘也都覺得：裴硯的生母在這件事上德行有虧。

因為男人總是會有三妻四妾的。

是以現下聽他這般委婉地指責定國公&ldo;不是東西&rdo;，楚沁心裡不由一緊，看他的神情間也染上了鮮見的小心，僵硬地問他：&ldo;你別亂說……&rdo;

裴硯眯眼：&ldo;看來你知道我在說什麼。&rdo;說著笑了聲，&ldo;那便也不必打啞謎了，我只想勸你‐‐我那個爹不是東西。出身尊貴如他是這樣，低賤如安成仁也是這樣，男人或許都是這樣子，不值得你們女兒家為此動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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