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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知這樣危險,可許是因為兒時看盡了冷暖,他實在看不起那些當牆頭草的,更不願自己也變成那樣的人。楚沁也支援他這樣做,半是因為她也願意爭一口氣,不願見風使舵,半也是她知道這波折牽連不到裴硯身上。
上輩子的這一年,太子就過得不太好。但裴硯沒受什麼影響,那她就沒什麼可擔心。
是以行宮發回的摺子送到東宮的時候,裴硯正與太子一同在書房讀書。梁玉才稟話時提心弔膽,連眼簾都沒敢抬一下,但說完之後,整間書房還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裴硯倒吸著冷氣看向太子,太子強壓著驚意,看向梁玉才:&ldo;父皇要我審霍棲?&rdo;
&ldo;是。&rdo;梁玉才垂眸,思慮再三,還是勸了句,&ldo;孰輕孰重,求殿下三思。&rdo;
太子咬牙,心下的千言萬語都被硬生生忍住。
他想說,這事審無可審,擺明瞭只是霍棲酒後胡言,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他想說父皇自上次一病之後就像變了個人,行事愈發沒有分寸,讓人不安。
他還想說,若父皇當真對他如此不滿,不妨直接廢了他的儲位,換勵王來做,不必拿霍棲逼他。
但這一切終究是被他嚥了回去。因為他還記得自己是太子,太子是不能肆意妄為的,尤其是在皇帝行事昏聵的時候,太子就愈發要穩住陣腳,以免江山大亂。
衛凌重重沉息:&ldo;知道了。勞煩公公請父皇息怒,我必定問個明白。&rdo;
梁玉才聞言心下稍松,施了一禮便退出,準備連夜趕回行宮復命。
毓德殿中,太子筋疲力竭地倚向靠背,久久不語。裴硯打量著他,直言相問:&ldo;殿下打算如何?&rdo;
太子苦笑:&ldo;父皇既有旨意,孤能如何?&rdo;
裴硯沉默半晌,又言:&ldo;臣是想問,這道被打回來的摺子,殿下打算如何?&rdo;
太子神情一凜:&ldo;你何意?&rdo;
裴硯凝神:&ldo;若陛下真是在歷練殿下呢?&rdo;
太子反問:&ldo;若不是呢?&rdo;
若不是,他此時再行上疏爭辯就會更加觸怒聖顏。
裴硯原也想到了,聞言只點點頭,又說:&ldo;霍棲現下在詔獄裡,入了詔獄還能活著出來的,十中無一。&rdo;
言下之意,便是要讓太子去賭。若賭輸了,九五之尊的盛怒,只能太子來受;但若賭贏了,太子所為合了皇帝的心思,霍棲或許就能留下一條命。
太子瞬間恍悟,眼底一顫,漠然靠向椅背。
裴硯立起身:&ldo;殿下,霍棲有罪,但罪不至死。&rdo;
&ldo;孤知道。&rdo;太子覆下眼簾,沉了沉,&ldo;你容孤想一想。&rdo;
裴硯當即一揖:&ldo;那臣先行告退。&rdo;
他說罷便向後退開,退至書房門口剛要出去,又被太子喚住:&ldo;裴硯。&rdo;
裴硯回身聽命,太子道:&ldo;你去趟詔獄,替孤看看霍棲。跟他說,孤會想辦法救他。&rdo;
&ldo;諾。&rdo;裴硯聽言便知太子心中已有了傾向,安然頷首應聲,就離了東宮,往詔獄趕去。
詔獄就在皇城之中,位於皇宮北側,佔地數頃。
這不是普通的牢獄,乃天子親掌,能被關在這裡不是要犯就是身份顯赫,十之八九兩者兼備。
是以裴硯縱使出身定國公府,入了詔獄的大門也變得極為客氣,雖是奉太子之命而來,他還是先給領路的獄卒塞了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