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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不在的淡漠、猝不及防的刻薄,還有裴硯越高興時就越有可能出現的打壓,胡大娘子太知道如何讓一個孩子難過。她錦衣玉食地養著這個庶子,讓他吃穿不愁、讓他讀書認字,但在孩童年紀最需要的關愛她一丁點也不肯給他,抓住一切機會打壓他排擠他,巴不得他臉上沒有一丁點笑。
所以那個時候,裴硯偶爾到他們的景園寫功課,只是失手寫壞一張字都會手足無措。於氏不必問也知道,這樣的事一定在胡大娘子跟前出現過,胡大娘子不知說了多刻薄的話來譏諷他。
父母恩愛的於氏根本不敢細想這個三弟從前的十幾年是如何熬過來的。
如今若這見縫插針的磋磨要重現……
於氏覺得心裡悶得慌,一口口地吸著涼氣,搖頭連連:&ldo;不會吧……三弟已這麼大了,又有了自己的院子,母親便是想給他難堪也……&rdo;
裴烽靜靜地看著她:&ldo;她動不了三弟,那三弟妹呢?&rdo;
於氏一陣惡寒。
胡大娘子上回在楚氏身上沒落著好,近來又忙著操心裴煜去東宮的事,便很是消停了一陣子。可現下睦園在她心裡紮了這麼深的一根刺,她若拼盡力氣想找補回來 ,楚氏難免要吃大虧。
就拿楚氏大病初癒那會兒的事來說吧,若那回不是裴硯有備在先,留了人在楚氏盯著,胡大娘子就算讓楚氏在烈日底下跪上一整日,她不也得受著?
可裴硯總歸不可能一直那樣守著楚氏,尤其是在謀得了東宮的差事之後,他恐怕一多半時間都是不在的。
於氏不由得為楚沁捏了一把冷汗,私心裡直慶幸自己年長是以嫁了裴烽,而不是裴硯。
可這麼一想就更讓人不甘心了‐‐楚氏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就要遭這份罪?只為她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了胡大娘子不喜歡的兒子?
於氏心生悲憫,沉吟了一會兒,問裴烽:&ldo;三弟若要去東宮當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抵是怎樣的安排?&rdo;
裴烽道:&ldo;應也不會太快,總要讓家裡準備準備,少說也要過上半個月。至於安排……侍中是散職,不似三省六部那樣有具體的職責,大抵便是陪在太子身邊,太子需要他們做什麼便做什麼吧。&rdo;
說完他看看於氏:&ldo;怎麼問這個?&rdo;
於氏思量道:&ldo;若要再等半個月,就還有時間。明日我去見一見三弟和弟妹,和他們聊聊。&rdo;
裴烽一怔:&ldo;聊什麼?&rdo;
於氏抿唇不語。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聊什麼,只是眼瞧著麻煩要來,她這個當長嫂的總不能坐視不理。就算真避不過去,讓三弟心裡有個數也是好的,到時若楚氏真在胡大娘子跟前吃了虧,他回來好好哄哄楚氏也比漠不關心好得多。
睦園,裴硯回來時已經過十點了。楚沁已然躺下,只是還沒睡著,床邊還留了盞燈,溫暖的暗黃光暈照亮周遭一片。
但裴硯不知她沒睡,回來後根本沒進臥房,先去廂房裡將沐浴更衣一類的事情都輕手輕腳地忙完了才去找她,揭開幔帳見她一雙明眸一下子望過來,他愣了一瞬,繼而乾笑:&ldo;還沒睡啊……早知道我直接進來了。&rdo;
說著他就揭開被子躺下,楚沁翻了個身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他:&ldo;太子殿下晚膳時賜了我一條糖醋鯉魚。&rdo;
裴硯:&ldo;我知道。&rdo;
楚沁問:&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