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頁(第1/2 頁)
至此還算正常。但緊接著,皇帝下旨去行宮避暑,闔宮幾乎都去,隨駕名單裡卻獨獨沒有太子的名字。
這樣的事,幾乎是在明晃晃地表明皇帝的態度,京中一時之間議論四起。
太子不去,如裴硯這樣的太子近臣自然也不能去,可這卻不影響皇帝下恩旨命重臣隨行。為著從前延綿數代的交情,如今的定國公雖未入朝為官,卻也得以伴駕,連帶著底下的幾個兒子也都同往。
如此這般,裴硯就成了唯獨被丟下的那一個。
再然後,楚沁又聽裴硯說,霍棲入了詔獄。
&ldo;詔獄?!&rdo;楚沁直被這兩個字嚇得毛骨悚然,目瞪口呆地盯了裴硯半天才問出下一句,&ldo;當真的?!&rdo;
&ldo;嗯。&rdo;裴硯面色沉沉,默了許久,又道,&ldo;陛下親自下旨,讓禁軍去拿的人,昌宜伯已趕去行宮陳情了,但……&rdo;他搖搖頭,&ldo;陛下在氣頭上,只怕是不會聽。&rdo;
一派緊張裡,夏日裡的第一場細雨就這樣落下來。那日的天色陰沉得很,沉甸甸地往下壓著,悶熱蔓延了大半日。
但待到雨水落下,那雨卻下得淅淅瀝瀝的,怎麼也下不暢快。楚沁坐在廊下望著滿眼蔥鬱發呆,眼看著雨水一點點將沾染灰塵的枝葉沖洗乾淨,分辨不清自己心底在想些什麼。
行宮之中,皇后思索再三,還是出了殿門,在宮人們的前呼後擁下去往清涼殿。還沒到殿門口,就看到昌宜伯在殿簷下跪著。
看這架勢不用問也知道,陛下這是沒見他。皇后心下一喟,舉步上前,卻沒底氣停下來與昌宜伯多說一句話就直接邁進了殿門去。
邁進殿門的瞬間,她發覺她心底竟是慌的。她與皇帝當了二十幾載情投意合的夫妻,不論是宮中紫宸殿還是行宮清涼殿的殿門她都已不知出入過多少次,但現下她竟然怕了。
因為她近來愈發覺得自己摸不清皇帝的心思。從他上一場大病開始,她就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了。
皇后就這樣心神不寧地走到內殿門口。她自婚後不多久就得了恩旨,出入天子寢殿不必通稟,二十多年來都進出自如,現下卻頓住了腳,遲疑再三還是跟殿門口的宦官道了句:&ldo;幫本宮稟個話吧。&rdo;
那宦官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繼而躬著身子推開殿門,舉步入殿:&ldo;陛下,皇后娘娘求見。&rdo;
內殿之中,正坐於案前讀書的皇帝聞言一怔,目光抬起,見皇后真在殿門外候著,心下一喟:&ldo;進來。&rdo;
皇后這才敢入殿,皇帝不作聲地屏退宮人,開門見山地問她:&ldo;怎麼讓宮人傳起話了?&rdo;
皇后低著眼簾:&ldo;臣妾怕陛下忙著,不敢攪擾。&rdo;
皇帝搖搖頭,起身迎上前,引她去側旁的茶榻上落座,又逕自坐到她身旁,若無其事地笑道:&ldo;朕進來忙,一時不得空去看你。怎麼,二十幾年的夫妻,十幾天不見就生分了?&rdo;
皇后抬起眼睛,目不轉睛地望著他:&ldo;臣妾不曾與陛下生分,只怕是陛下心裡與臣妾生分了。&rdo;
皇帝想著近來的紛擾,對她這話並不意外,舒了口氣,勸道:&ldo;你不要多心。&rdo;
皇后眉目間愁緒未散:&ldo;是臣妾多心,還是陛下真動了旁的心思?&rdo;她仍那樣盯著他,眸色愈發深沉,&ldo;陛下若真有別的打算,不如直言告訴臣妾與凌兒。其實……臣妾也覺得凌兒性子過於和軟,陛下若想另立儲君,臣妾也……&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