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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要拔腿往外跑。
即便是厚臉皮如她,也沒有想過, 會不偏不倚撞見蘇錦在沐浴……
不對,他不是身上有傷嗎, 傷都沒好,他沐的哪門子浴呀,倒也不怕傷口沾了水, 一會兒再給惡化了, 再折騰一回。
她那滿心的不好意思裡, 陡然就升起幾分憤憤, 甚至想回過身去, 揪起蘇錦問問,他的身子究竟還要不要了,自己還當不當一回事?
這時, 卻聽身後的人輕聲開口:「不必走。」
「……」
楚瀅原就不太想往外邁的腿, 乾脆利落地就釘死在了原地,只是還不敢回頭,心裡砰砰打鼓。
這……蘇大人還真留她呀?
只聽身後水花輕響, 簌簌作聲,像是有人將寢衣飛快地繫好了, 隨後就聽他道:「秋桑,先下去吧。」
楚瀅僵立在原處,眼看著秋桑打她身邊路過,退出殿外時, 回身關門,看她的目光裡充滿了不可言說,小臉通紅,像是比她還不自在。
她硬生生從那眼神裡讀出了「我家大人就要被拱了」的意思。
她默默低頭,聽著寢殿的門合上,心說秋桑你真是高看朕了,朕是有賊心,但不是沒有良心,你家大人傷得不輕,借朕幾個膽子也不敢這時候亂來啊。
正默唸著,就聽身後蘇錦淡淡道:「陛下為何不敢回身?」
她喉頭一動,嚥了口唾沫。
這場面,她忽然覺得,不是她誤闖美人沐浴,而是蘇大人將她給拿捏了。
「你,你穿好了啊?」她聲音微微乾澀。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
她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一點點抬眼。
蘇錦裸足站在地上,肌膚勝雪,寢衣料子輕軟,穿在身上,墜出兩分褶皺,顯得格外慵懶。他匆忙出來,長發都未擦乾,安靜地向下滴著水,落在衣裳上,倒像綻開了暗一色的花。
空氣裡氤氳著胰子的香氣,和……另一種獨有的清香,蒸騰得楚瀅臉上熱意湧現,忽然生出幾分說不清的煩躁。
她忽地走上前去,一把抱起蘇錦。
「陛下……」
蘇錦愕然,在她懷中望著她微微繃起的唇角,眼看她抱著他走向床榻,然後……
輕手輕腳地放下了他,扯過被子,不由分說將他一裹。
「蘇大人,」楚瀅坐在床邊,滿臉無奈,「自己的身子,能不能上一點心呀?」
他一時無言,只被按在被子裡,看著她。
她如今倒是,抱他都駕輕就熟了,半分遲疑都沒有,也不須與他多說半句。
就見她像是老大的不樂意,又不忍心語氣稍重,只小聲絮叨:「真是的,大冷的天,鞋都不穿就往地上站,看凍壞了怎麼辦。」
他眨了眨眼,眸子裡微微浮現一層暖意。
楚瀅打量著他,處處不滿意,伸手揪了揪他露出被子外面的寢衣一角,望著上面被水跡洇濕的地方,「衣裳都濕了,這樣睡怎麼行?」
說著,就要起身去開他的衣櫃。
「你的寢衣都放在哪兒?我幫你拿一身來換。」
身後床上的人半晌不說話,她一回頭,就見他倚在床邊,望著她,帶著一絲像是無奈的笑意,「陛下這是要臣在你面前寬衣解帶嗎?」
「……」
她喉頭又咕嚕了一聲。
其實不是沒見過,但對眼前二人之間的情形來說,似乎的確沒到時候。
蘇大人臉皮薄,向來重禮教,她也是知道的,前幾日在農戶大娘家的時候,哪怕是被迫無奈,到了同床共枕的份上了,卻也不曾在她面前換過衣裳,連她想再看看他的傷口如何了,也只是不許。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