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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阿黛離開後的那片水面,一隻大龜沉浮幾下,便游到了一塊礁石上,趴著曬太陽。
……
「姑娘,這都是西湖的魚吧,可是有好些日子沒見過這麼滿倉的大豐收了,姑娘好本事啊!」阿黛到了碼頭,沒一會兒,便圍了一群人,看著阿黛滿倉的魚,便有人伸大拇指。
「哪裡,是運氣好碰上魚群了,大叔來一條吧,瞧這多新鮮,活蹦亂跳的,不管是煮魚湯還是燒醋魚,都鮮著呢著。」王黛衝著人笑嘻嘻的道。
西湖醋魚那可是名菜。
這般鮮活的魚,自引得眾人心動,於是你一條我一條的,更有那心思活絡的,壓了價,批了一筐魚到各處酒店去兜賣。
短短一個時辰,一倉魚就去掉了一大半。
這時王黛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咕的叫聲,從早上忙到現在,她還沒吃飯呢,於是便轉身回船上,拿出平日在船上用的小碳爐,直接放了碳,燒著後,便把那火鉗子架到小碳爐上,然後選了一條魚,颳了魚鱗,開膛破肚的,處理好,洗幹將,再直接的將魚放在火鉗子上,燒起了烤魚來。
沒一會兒,便傳出了香味,阿黛又灑了鹽巴,正準備吃,卻聽得一聲更響的咕咕聲,隨後便聽有人道:「小姑娘,老道肚子裡的饞蟲發作了,請老道吃條魚吧。」
阿黛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眉目臉皮兒都打著褶的老道,頭上花白的頭髮用一支竹籤叉著,一襲半舊不舊的道袍隨意的繫著,鬆鬆垮垮的,腰間就掛著一隻酒葫蘆和竹筒,赤著腳,沒有一絲高人範兒,倒跟神棍似的。
阿黛眨眼看著他,隨後便笑著把手裡的魚遞上前:「道長請。」
那道人顯然沒想到阿黛這般的爽快,倒是微微愣了一下,才呵呵笑了,接過魚,嘴裡嘀咕了句:「小姑娘挺有意思。」
這赤腳道人又哪裡知道,之前阿黛看著他的時候,卻想起了種梨裡面的賣梨人,那可是前車可鑑哪,這些個高人性子詼諧,嬉笑怒罵,皆由著自己的性子,又哪裡能理解,平凡人家為著柴米油鹽斤斤計較而養成的吝嗇性子。
再加上阿黛本就不是小氣之人,不管這道人真是高人還是神棍,總歸不過是一條魚罷了。部好過萬一又惹得這些高人一時興起,把她剩下的魚弄沒了,那她便哭都沒地兒了。
將魚送給了道人,阿黛便又挑了條魚,刮鱗破肚洗淨,繼續烤著,這時又有人來買魚,阿黛自又忙活了起來,也就不在意那道人了。
等到一翻活忙完,便又看那道人半靠在對面孟家糧行的屋簷下,手裡還拿著魚骨頭,眯著眼似睡非睡的好不愜意。
「大哥,這米價不都是二十文一斗嗎?什麼時候漲到三十五文了?」就在這時,孟家糧行門口一陣吵鬧。
這不是自家大嫂的聲音嗎?阿黛醒覺,連忙站在一邊的河堤上,越過人牆,便看到自家大嫂正在孟家糧行門口跟一個中年男子說話,這才想起,這孟家糧行正是自家大嫂的孃家開的。
「二十文一斗?那是早幾天的事情了,這幾天都是三十五文,明天還要漲呢,到時就是四十文五十文都不一定。」那中年男子回道,正是孟家的掌櫃孟有良,也是孟氏的大哥,不過,集上的人背地裡都叫他孟無良。
一聽他這話,周圍的人群譁然開了:「太過份了,這米價哪有這麼漲的,如今正是青黃不接時,家家都缺糧,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大哥,那你就還按前幾天的價,二十文一斗賣給我吧,我就只有二十文。」這時,那孟氏求著孟有良道。
「妹子,你雖是我妹子,但在商言商,這米價既然定下來了,那哪能隨意要降就降的,我若二十文賣於你,那別人怎麼辦?」孟有良說的是義正詞嚴,聽的人卻是搖頭,這可是對自家妹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