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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路沒有朋友,他也沒有特別親近的人,周嘉是他平淡無味的人際網裡,最為糾葛的一個結。
「沒有。」
並不意外這個回答,周嘉輕笑了一下:「沒有也好,那你就不會愛上你的朋友。」
梁路頓了頓,就像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近在咫尺地可以開啟。
「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周嘉溫柔地彎著眼睛,好像醉了,又好像沒醉。
「是一個傻子,他啊,喜歡自己的好朋友八年,自己卻不知道,你說他蠢不蠢?」
梁路的聲音聽不出情緒:「這個人,是你嗎。」
「……不是我。」周嘉閉上眼睛,「我是比他還蠢的傻子。」
如果說梁路的情緒在收到手機資訊的那一刻是浮游在天上的,那麼現在他已經寂靜地沉沒在深海里。他陪伴著周嘉,陪他在這旖旎曼妙的花園裡喝著一杯又一杯的酒,他知道,周嘉需要的也是這個。
「有沒有想過不要再做傻子了?」
「做得到嗎?」周嘉像是在問自己。
「你想,就做得到。沒做到,是因為你還捨不得。」
「你個小孩,懂什麼啊。」他的笑容被酒意薰染過之後,像誘人的漿果,「正經戀愛都沒有談過……等你眼淚流多了就懂了。」
周嘉也會哭嗎。梁路望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沒有眼淚,也許已經風乾了許久。
梁路說:「想不哭,我就閉上眼睛。」
晚上他沒有去睡自己的那間客房,周嘉枕在他的腿上睡著了。梁路冷淡的黑眼睛俯視著這個俊美的男人,他第一次覺得,原來夜晚真漫長啊,他動也不能動,睡也睡不著,像一個服帖的枕頭,忠實地承託著主人失意的重量。
過了兩周,梁路的傷退下去了,身上的紗布不用再貼,只要擦點藥就好。所以周嘉晚上讓他給他熱牛奶進來時,梁路拿著杯子走近他,不多話地把身上的浴袍帶子解開。住在一起很方便,他常常會在別墅的某個地方破碎地重複著周嘉的名字,然後被堵在濃密的吻裡,吞嚥著對方嘴裡炙熱的呼吸。
晚上無節制地消磨了精力,白天上課困得集中不了精神,課間休息的時候梁路懶懶地趴在桌子上寫著卷子,行測的數量關係題讓他的腦子像打了很多死結的毛線球,在草稿紙上費力劃拉著也出不了答案。
眼前落下一團陰影,梁路愣了愣,抬頭一看,是唐昀州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他靠窗照進來的光線。
「有事?」梁路皺眉問道。
唐昀州不客氣地坐到了他右手邊的座位上,長腿隨意伸直就露出到座位外,他開啟書:「這種學霸位,偶爾我也該坐一坐,畢竟我績點也不低。」
梁路知道他又在諷刺之前那件事,冷冷一笑:「柳盼盼呢,我位子讓她?」
「分了,太煩。」
那天梁路一走,唐昀州就氣得踢他椅子,好像又無形中把梁路揍了一頓似的。每次寢室鏡子裡瞅見自己那張被打的臉,再出來看到梁路的空床位,他都窒悶得沒處撒氣。昨晚柳盼盼嬌滴滴地約他出來吃夜宵,唐昀州正一肚子邪火呢,這次吃完就直接去小旅館了。可沒想到的是,兩個青春年少的男女共處一屋,唐昀州的情緒卻怎麼都點不起來,只覺得身下這個人面板不夠白,頭髮不夠黑,眼神不夠倔,親半天都不行。柳盼盼後來沉默了片刻,哀怨地說了句你是不是還想著你前女友,然後哭哭啼啼地跑了。唐昀州都不記得自己前女友是英語系還是藝術系的了,他在床上懊惱地跟自己較了半天勁,最後煩躁地給柳盼盼發了分手資訊。
梁路朝後面看了看,果然以前的老位子上柳盼盼紅腫著眼睛,也沒有化妝,一臉的憔悴,身邊的閨蜜安慰地哄著她,看口型似乎說了好幾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