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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資料》第五輯中,有三篇《關於蔣介石家世》的文章,張仲魯撰寫的《一些傳聞》,作於一九六二年五月三十日,李延朗寫的《點滴見聞》和該書編者所寫的《補充》,三文短小精悍,俱非為《金陵春夢》而作,卻異曲同工,都為&ldo;鄭三發子&rdo;提供了更多的旁證。
‐‐再說一遍:在下絕非&ldo;為反蔣而反蔣&rdo;。
另外,有一位當年曾任臺北《平言日報》總編輯的薛斯人先生,則在香港一家業己關門的日報上大揭我的&ldo;秘辛&rdo;,說我&ldo;向壁虛構&rdo;,寫《金陵春夢》稿費賺了不少,&ldo;私家車有兩部之多,白天寫稿晚上上舞廳&rdo;。多謝他&ldo;捧場&rdo;說我&ldo;漂亮&rdo;,還說我是個&ldo;出血大戶&rdo;,他的&ldo;打擊&rdo;在我友人間曾引起頗久談助,因為我只有一部&ldo;11號車&rdo;(兩條腿),在巴士站苦候巴士時,朋友邂逅便開玩笑,&ldo;你又在這裡等你的兩部私家車吧!&rdo;至於晚上去舞場做&ldo;出血大戶&rdo;(肯花錢的大闊佬),倒並未燃起老伴的怒火,因為她知道我壓根兒不會跳舞,同時更清楚我晚上都在埋頭寫稿。
蔣介石逛窯子盡人皆知,不寫不成,因為涉及他的為人,特別因為文中要講民間疾苦。可是寫又不成,因為一九五二年我動筆時,不可能找到他當年所逛過的窯子。曹禺寫《日出》可以找到場景,我寫蔣的胡來就絕對找不到足以說明時空特徵的場景。於是我到處搜求資料,找遍書店、書攤,卻一無所得。最後在摩羅上街之下或率羅下街之上的一個簡陋狹小的舊貨鋪裡,找到一本薄薄石印、有光紙印刷的楷書文言《三十年歇浦滄桑錄》,已記不起作者和書店的書字,是一本當年&ldo;十里洋場&rdo;上海&ldo;風月場中&rdo;的懷舊兼導遊小冊子,時間從清末到接近北伐,蔣介石在上海交易所做生意正是這段時期。大喜過望,以五毛錢&ldo;高價&rdo;買了,破冊子對上海妓院的分級、&ldo;規矩&rdo;、陳設、&ldo;制度&rdo;乃至當時&ldo;名妓&rdo;的花名、綽號與特徵等等記載詳盡,我就用來做這場戲的活動佈景了。刊出約一星期,接到一封具名羅高,文句流暢、字跡蒼勁的讀者來信,語氣迫切地問我是誰?因為蔣介石逛客子時他偶也在場(當時這一類的妓院相當高階,鄙視sex without love,於是名妓的詩畫琴棋,一曲繞樑,招來了王孫公子的詩詞唱和,雙方儘量培養起love來,一般大商人與文化界人士也都利用那裡作應酬場合)。他說時易勢移,當年一起&ldo;吃花酒&rdo;的人大都去世,不能想像還有幾十歲的老人寫蔣介石逛窯子記憶又如此清晰,他要我在小說末端登個&ldo;羅高先生,大函奉悉,盼示尊址&rdo;之類的小啟,然後給我地址盼我去找他。雙方聯絡很快,他迅速告我以地址,是銅鑼灣保良局附近的一幢高階住宅,女僕應門,陳設雅潔。一位高齡老人,深度近視,中等身材,微胖無須,笑問:&ldo;老太爺沒有來嗎?&rdo;蘇州口音極濃,他原來是中國第一代小說家包天笑老先生。他當年在上海《晶報》,按照當時習俗,有些業務也要到&ldo;高階妓院&rdo;(書寓)應酬,所以時常見蔣,但蔣屬&ldo;傍支型&rdo;,和包老他們攀不上朋友。&ldo;你小說裡的豆芽老七,現在九龍塘,兒孫繞膝。她從良好幾十年,你要去訪問她嗎?&rdo;我忙不迭婉謝了,包老指出我文中錯誤處,蒙他不棄,和我作了個忘年交。我們還準備為他做一百歲生日,但這位老前輩在九十九歲時逝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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